雁羽莊
走到無人的小道,雁南飛玉足輕點。白衣飄飄,墨發翩翩,立馬淩空而起,落在了幾十丈外。絕世輕功!她站著,任微風拂麵。
輕抬左手,手背上出現一個銀白色發著光的新月,一瞬,她手中多出了馬鞭,隨後,手背上的新月慢慢隱去。
吹了聲口哨,一匹白馬奔來。她一點玉足,飛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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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著小溪策馬,約一刻鍾,到了支流。一條流向山穀,水流湍急,另一條水流平緩,穿過灌木叢。
雁南飛下馬,又吹了聲口哨,馬兒跑遠。她走進灌木,慢騰騰地往深處走。溪旁芳草鮮美,長有許多梨樹,成林。梨花在這裏春開夏落,此時正趕上落花時節。
梨樹林在溪水發源的石洞地方到頭了,石洞裏麵隱隱約約有些光亮。梨花滿滿的一樹雪白,嫋嫋低垂,如瀑布般傾瀉四濺。雁南飛撥開擋在石洞兩旁的梨枝,白花簌簌而落,輕輕地浮在溪水上。
她從繁茂枝葉的間隙裏進入洞口。開始很狹窄,僅容一人通過。行走了幾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坐落著別致的四合院。院旁,肥沃的土地上亦是種滿了梨樹,花海飄香。清風時不時拂過,掀起層層白浪,落英繽紛,飄花如雨。
忽而有一隻藍羽小鳥兒啾啾啼起來,雁南飛的身形在花雨中驀然一頓,唇畔含笑轉身。“哥!”
一位白衣男子從林中向她走來。花開如海,風過如浪,衣袂飄絕。他輕輕地把她打橫抱起。
男子有著比旁人立體的麵龐,容貌如畫,高昂的劍眉,五官如刀刻般俊逸且精致,翩若驚鴻,宛若謫仙!
俊逸中透著優雅,優雅中帶著尊貴。
這男子的眼,很美的一雙眼——黑眸中流動著熠熠的光輝,好似璀璨的星河;凜冽桀驁、遺世獨立,疏離得好像可以望穿千古,讓人深深沉醉。
是凡塵之人,舉手投足之間卻飄然若仙。
男子,和懷中的女子,天上人間,絕無僅有!漫天的風華,都被兩人占去。
男子一笑,不染塵埃的眼中竟有了幾分寵溺,溫和地對懷中的人兒說:“我們去練武場。”
清晨流露般的氣息,漱玉鳳鳴般的聲音。
傾長的白影淩波微步,平空冉冉而上,宛然自若,風流天成。天光隱約流離,襲人眼睛,擁著女子,他的麵容難以看清,隻一襲白衣隨風輕動。
落地無聲。
放下懷中的人兒,“師父。”男子抱拳行禮,儀態出塵。
“師父,南飛回來了。”雁南飛一撩裙擺,跪下。
這位被稱作“師父”的人,麵容看上去剛過而立之年,竟已是滿頭白發。沒有刻意斂住氣息,可以探到他渾厚的內力。臉龐俊逸,棱角分明。劍眉斜飛入鬢角,下麵一雙明亮寒冷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一代梟雄。
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見到兩人,他的眸中難得漾起溫暖,慈祥地舒展眉梢,“回來了。”
白發男子正名為雁傷情,年輕時隻身闖江湖,世稱雁羽少俠,名號極為響亮,到後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所愛之人被殺,傷心欲絕,竟一夜白頭,造就這如雲如雪的白發。為了遠離是非,隱居山林,收了弟子,建了不為世人所知的雁羽莊。雁南飛和男子是雁傷情的嫡傳弟子。
而男子,是雁南飛的師哥,雁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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