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圖
南殤在九州大陸的最南端,冬季酷寒,夏季算不上熱,氣候溫和、降水頻繁又恰到好處,故頗受喜愛。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
清晨,她輕輕地推開了窗戶,一股新鮮芳香的空氣撲麵而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練功時的勁裝——白色的上衣,典雅,大方。領口設計別致,每針都十分到位,組成了一個個米黃色的花紋。袖子上麵寬鬆,在手肘下方卻紮緊,不妨礙打鬥。腰間米黃色的絲帶紮著,恰到好處地配上了領口的花紋。褲子成燈籠狀,寬鬆,在腳踝收緊;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皮靴子,顯得十分利落。
洗漱完,悠閑地躺在竹椅上,梳著柔順的三千青絲。明明是一個女孩子每天都要做的,可她做起來就不同。
一隻藍色的小鳥兒飛來,啾啾地啼著。
雁南飛微微抬手,笑道“諜翅!”小鳥就落在了她手上。
“你的羽毛被打濕了......”她玉指拂過鳥兒的羽毛,沾上些許露珠。
小鳥竟依人地飛到雁南飛的頰邊,蹭了蹭。雁南飛咯咯笑。
“小師妹,早!”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來,笑道。
“師哥。起得真早。”雁南飛抬起頭說。小鳥兒扇扇小翅膀,撲騰著飛走。翅膀扇動得極快,沒有一絲聲響。
“不早了,練武場好多人了。”
“......”雁南飛看向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男子隻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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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馬上就到端午了,南飛去街上逛逛。可以帶段又棋去嗎?一個人好無聊啊——”雁南飛在梨花林裏找到雁無痕,說。
“……”他的眉梢緩和不少,依然俊逸的眸子裏還有來不及掩蓋的哀傷,肩上落了許多白色花瓣,白發垂落,雁南飛竟然心一抽痛。
“師父,”雁南飛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師父最瀟灑、最厲害,怎麼會哀傷!笑嘻嘻地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師父,你就放了又棋吧……我們回來再叫他幫你栽草藥吧,我和他一起也可以嘛。求你了……好不好?”
“行吧。”雁傷情和藹地笑著。他從來都不是撒著嬌的雁南飛的對手。
“師父最好了!”雁南飛高興得要跳起來,忙躍上梨樹,掠過枝頭,在跳到四合院的房頂。
大大的院子擺著藤椅,中央有個大花壇,種著飄香的奇花異草。一看就知道栽種的人廢了很多心思。
這些讓人幾乎忽略了身形隱在其中的人。雁南飛望向花叢懶懶地道,“又棋,我們出去走走吧。”
那人站起來,已然是個少年。他點點頭,打了一個手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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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你看這吧,師父他會喜歡嗎?”
雁南飛指著一幅水墨畫問段又棋。他目光凝視——
圖繪一片湖光山色。山勢平緩連綿,大片的水麵中沙洲葦渚映帶無盡。畫麵中以水墨間雜淡色,山巒多運用點子皴法,幾乎不見線條,以墨點表現遠山的植被,塑造出模糊而富有質感的山型輪廓。墨點的疏密濃淡,表現了山石的起伏凹凸。畫家在作水墨渲染時留出些許空白,營造雲霧迷蒙之感,山林深蔚,煙水微茫。山水之中又有人物漁舟點綴其間,賦色鮮明,刻畫入微,為寂靜幽深的山林增添了無限生機。
他又做了一個手勢,很好看!雁南飛展顏而笑,走過去,看到卷底有幾個瀟灑豪放的大字——瀟湘圖。她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真乃畫中真品!這幅畫幾兩銀子?”
聽聞這話,那名夥計麵露難色,“姑娘,不巧,這畫店主是不讓賣的。”
“你們店主在嗎?”雁南飛歪歪頭,問道。
“……他在樓上。”那名夥計看著雁南飛的臉,愣了好久,猶豫地說道。雁南飛正準備上樓,那人急急攔下,“姑娘,他不喜歡別人打擾。”
“那你能把他叫下來嗎?”雁南飛問道。
“恐怕不行。此時……”
“此時,我已經來了。”不可言說的美妙聲音傳來,一位男子從木梯上走下。
白膚,媚眼,紅唇,挺鼻。
雁南飛目光掃過,竟發現此人步履平穩,竟是有功夫在身,但還是說:“我想要那幅畫。”
“一百兩黃金。”語出驚人。這些錢,可是夠窮人家大半年的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