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獨舞猜想雲傾歌其實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雖然她絕對白筱不配做雲傾歌的母親,但是她依然認為雲傾歌有知曉的權利。

終於知曉自己的母親為何那般漠視自己,雲傾歌隻覺得可悲亦可笑:“原來……我的出生,是證明著她人生的汙點。”

小太子雖然還不太懂人情世故,可他也沒有將雲傾歌的話轉述給雲傾歌,他直覺這話會讓母親聽了也惆悵,而且他母親笨笨的從來不會安慰人,於是他依然選擇沉默。

縱然小太子沒有轉述,鳳獨舞也能夠感覺到雲傾歌此時的悲傷,於是她輕聲道:“雲大哥,你無須介懷,我是一個冷心冷情之人。這世間我隻會為在乎我之人黯然傷神,不在乎我的人,便是有親情的結伴,我亦可視而不見,他的好與壞,皆與我無關。既然白筱不在意你,你又何須在意她縱然身為人子,有著對母親天性的期待與盼望,可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將你心中的期待抹滅麼”

小太子覺得自己母親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懂得人情世故的骨頭,卻對自己主人的這一番安慰的話分外無語,他在想他的主人到底有沒有過孺慕之情。

有一種感情,叫做血濃於水。鳳獨舞前世是孤兒,因為身負異能,她被她的養父母賣給了國外的實驗基地,在一個試管箱子裏度過了她六歲到十二歲的童年,整天被無數的儀器捆綁,所以她是一個沒有親情的女人,她不恨她的親生父母拋棄她,因為他們給了她生命,可她也對他們沒有期待和眷戀,她也不恨她的養父母,因為他們不曾對她有責任,並且贍養過她三年,用她換取利益也是理所當然,便當還了三年的養育之恩,但至此她的養父母便是陌路人。當然,這些骨頭是不知道的。

經曆不同,所以極少有人能夠理解鳳獨舞對於親情的理解如此涼薄。可雲傾歌卻是將鳳獨舞的話聽了進去,他點頭道:“舞兒,你說得對,我如今已是再生之人,我已非昔日的我,便是血濃於水,我與她也再無血脈關係。”

雲傾歌這話說的沒有錯,因為他已經屍骨無存,即便日後他修回真身,即便還是那副模樣,可也不再是那一個軀體。

鳳獨舞見雲傾歌這般輕易就想透徹,原本準備了滿腹的安慰之語也就咽了下去,她笑道:“雲大哥,你能這般想便好,從今日起我便不理會他們,我們一起留在這裏修煉,得到你能夠凝氣大成,我們便離開這個地方,去迦南。”

“好。”雲傾歌點頭。

鳳獨舞將自己封閉在琅琊山,有了洛染霖護著鳳家的承諾,鳳獨舞也就不再有顧及,安排好一切後,鳳獨舞便切斷了與外界所有的聯係,一心閉關修煉。

原以為如此就可以遠離是非,卻低估了白筱要找她出來的決心。

這天夜裏,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敲響了五天藥鋪的大門,少年鮮血淋漓的手掌在藥鋪的大門上印上了三個刺目的血印,最後因為傷勢過重,昏倒在大門口,旋即大門被打開。

開門的下人,讓開路,走出來的正是樓善,樓善看到昏倒在門前的少年,目光沿著他來時的流下的一路血跡掃了一眼,麵色微沉,蹲下`身扶起少年,撥開少年淩亂的頭發一看,雖然臉上有不少血汙,可樓善依然覺得這少年的模樣有些熟悉,似乎在何處看到過。樓善的記憶一向不錯,很快他就想起,這少年似乎是雲七公子身邊的侍童--雲幀。

當下也就沒有猶豫,便將雲帆架起來,並吩咐下人:“你去將血跡清理一下,然後去請古大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