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說秋楠折在神寒手裏,或許這麼說,是神寒折在了秋楠身上吧。
她從小,就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是嗎?
即使,秋楠僅是神寒的情人,而她秋暮藍,僅是一個人們口中不恥的私生女。
她比誰都清楚知道,秋楠這名這人對於這個神一樣的男人來說,是何等的一個魔咒。
聽著那淡若清泉的話,秋楠噎了一下,看著這個女兒,那容貌那氣質,幾乎和自己融為一體,像自己卻又不像自己。
她真的不懂,秋暮藍明明是個才13歲的女孩,她到底哪學來的深沉?哪來的淡定?或許是源於她父親吧,到底是這男人唯一的孩子啊!
那個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孩子,那個曾在自己懷裏軟噥吸著手指的粉嫩小嬰兒,那個從小就不愛哭不愛鬧的寶貝,已長成了和她一般高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先回房了。”秋暮藍並不是個多話的女孩, 她對兩人施了個禮,無聲退回自己的小天地。
神寒又勺了一口粥送到秋楠麵前道:“她13了吧,愈發像你了。”
低頭咽下那一口熱粥,秋楠淺淺的笑了笑,目光悠遠:“嗯。她13,我都36了。一晃眼,跟著你也18年了,寒,你看,我們都要老了呢。”
遇著彼此的時辰,正逢青春少艾,他們的相遇,沒有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有的是死亡和絕望,是無奈和妥協。
一晃,經年。
那年,那天,天各一方的那兩個半圓,相遇。
第7章 伊始
冬日寒夜,北風蕭瑟。
滴答,滴答。
靜謐的VIP病房裏,空氣中泛著淡淡的消毒水味,世界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除了針水滴答滴下的細小的聲音,僅餘淺淡的呼吸聲,整個房間安靜得如世界獨此一隅。
偌大的病房中央靠窗口處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他的濃眉緊皺著,薄唇緊緊抿著,右手攤在白色棉被外,手指微微動了動。
天際處仿佛傳來悲慟的哭聲,男子的眼皮動了動,倏地,唰地睜開,散著橘黃燈光的病房中,他琥珀色的眸子如野豹般,光芒四射而淩厲。
他瞪著天花板久久,似是想到什麼,忽地從病床上坐起,把左手處插著的吊針扯掉,從床上翻身躍下。
嗯的一聲悶哼,男子發出一聲微細的低吟,他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纏著一圈白紗布的右腳,右手撐著病床架站起,拖著受傷的腳走出病房。
銀河殯儀館。
夜幕下的殯儀館顯得有幾分淒涼陰森,北風嗚咽,冰涼的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讓人欲嘔的燒焦肉味兒。
啊啊啊,有幾隻烏鴉在殯儀館上空哀鳴著飛過,一陣北風卷過,殯儀館周邊高大的樹梢嘩嘩作響,憑添幾分詭異陰森。
一輛暗紅色的出租車在殯儀館門口的水泥路上吱呀一聲停下,後車門打開,走下一個穿著寬大白色病服的高大男人,他在寒風中一瘸一瘸的向殯儀館走去。
“若不是看在錢份上,老子才不願這個時間來這鬼地方。”出租車司機一邊發動著車子引擎,一邊看著男人踉蹌著的背影喃喃地道:“三更半夜的來殯儀館,真他媽邪門。”
他聽著啊啊飛過的烏鴉叫聲,激靈靈的打了個顫,油門猛地一踩,飛快離開這個布滿著無數陰靈的地方。
淩晨1點,殯儀館一片安靜,走廊深處,隱隱傳來讓人悲痛欲絕的嚎哭聲,聲聲淒厲,悲慟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