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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旅店,出乎意料的順利,飛坦沒追來。而我依舊在跑,不想停,也不知道該停在哪。
夜晚的森林裏很黑,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身處何處,直到有些累了,才慢慢停了下來,緊靠一棵樹抱膝坐下。
我知道,我在逃避,與其飛坦“知道”些什麼,我寧願他什麼也不“知道”。我害怕他接下去的話,更害怕自己那莫名的心聲。
我從小便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或許是因為從未有人真正喜歡過我。我從未見過親身父母,也沒有其他親人。想起曾今有些好感的“父親”被人打罵,卻隻能默默觀看;想起好不容易有點感覺的“他”說從未喜歡過我,我不敢再去“喜歡”,也害怕被人“喜歡”。不,我真的是在自作多情,飛坦,絕沒有可能喜歡我。我這個傻子……
是不是隻要我天真一點,傻一點,就不會在那個世界死掉?是不是隻要我天真一點,傻一點,就不會糾結自己的不對頭?是不是隻要我天真一點,傻一點就會跟著自己的感覺走,而不是一味逃避?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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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腳步聲靠近,不輕,顯然是想讓我聽到。腳步聲一直響到了我的身後,然後有什麼東西靠在了我背後的樹幹上。
“我不會跟你走的。”
“......”
“我也不想追究那瓶子的事了。”
“......”
“你想殺我的話,那就請便吧。”
“......”
“混蛋,你說句話呀!”
“鬧夠了嗎?”是一種沒有任何怒意的清冷。
“你不應該罵我兩句嗎?或是再恐嚇我一下。”
“為什麼?”
對呀…為什麼?從一開始在鬧的人就是我,他完全沒必要做任何事。
“飛坦....”
“......”
“我從小便不知道自己父母長什麼樣。”
“......”
“然後莫名其妙被人要求叫爸爸媽媽。”
“......”
“曾有過一個哥哥,不算親哥哥,後來他也不見了。”
“......”
“我隻記得,那個“爸爸”似乎做錯了什麼,有很多人打他。打到頭破血流。我就在旁邊,但我不敢哭,因為哭了也沒用。”
“....”
“後來呢....飛坦,你有在聽嗎?”
“後來?”
“沒有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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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是你喂得?為什麼?”
“想得到你。”沒有遲疑地回答。
“得到?是喜歡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喜歡,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呢。”
我起身,聽到身後的草叢也“悉索”了聲。
“要走了?”
“嗯。”
“去哪?”
“當然是問你了。”
“什麼意思?”
我轉身,繞過樹幹,主動牽起飛坦的手,“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