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皺起了眉。身上沒有一處不在滴著水,簡易勾掉下巴的雨滴,笑了起來。這種天氣計程車肯定是攔不到了,要是坐公車也會被轟下來,倒是可以試試去搭地鐵,簡易停住了笑,按亮了手機,翻看了會兒電話薄,想了半天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你現在有時間麼?是,我在南京路這邊,那家書店,對,上次和你說的那家。那你趕緊的,我渾身濕透了,是是是,下次一定記得,你也知道我不帶雨傘的,好了,不聊了,我就在這等著你,快點兒。”
魏宇馳是簡易所有路都走不通時唯一一條不用顧忌便可以依靠的退路,在這個時候,除了他,簡易再也想不到別的人。
許之行回到家,把兩把傘丟在玄關那裏,抱在懷裏的購物袋也隨地放下了,每走一步,便留下一小灘水,一路就這麼去了浴室。已經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許之行哆嗦著脫掉衣服,用幹燥的毛巾擦幹雨水,又赤著身體走回臥室,找到幹淨的衣服換上,他抱膝坐在冰涼的木地板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雙眼無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住在他心裏的怪物,這個時候掙脫了束縛,從他身體裏一躍而出,站在他麵前,神情高傲地俯視著他,眼裏充滿了不屑。
“你不是喜歡他嗎?既然喜歡他,為什麼還裝作一副你很厭惡的樣子,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你比說出了真話的他更惡心麼?”
“你什麼都不懂。”
“我不懂?借著那些根本就不喜歡的女生一次又一次把他推開身邊的是誰?因為對方無心說出口的話而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的人是誰?想要觸碰卻不敢觸碰的又是誰?”
“我和他不可能的。”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在一起?”
“你知道什麼!我需要麵對多少人多少事你明白麼?!這個世界不是隻要有愛就可以解決一切的!愛算什麼,不過是一時衝動下的產物,以後的日子不是由愛維持下去的!我會和一個不錯的女人結婚,生孩子,掙錢養家,然後看著自己孩子長大,自己慢慢老去,我所有的人生規劃裏沒有對家裏人出櫃這一項!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空曠的房間裏回蕩著許之行吼聲的餘音,仿若落入池中的石子,漣漪一圈一圈蕩漾開去。
“不會有的……會忘了的……會的……”也不知這話到底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那個常年住在他心裏的怪物聽的。
“所以,你就大冬天的,玩非主流?”魏宇馳把毛巾丟給簡易,絲毫不留口德的說。
簡易嗤笑了一聲,說:“這和丁文洋在一塊,別的沒學會,嘴巴倒毒了不少。”
魏宇馳沒有接話,給簡易找了一身幹淨的居家服,走到廚房裏,就這冰箱裏的食材,開始做飯。
“你和他怎麼了?他今天和我打電話說心情不好。”魏宇馳換好衣服,也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