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允,把地點定在公司附近的擊劍館。
慕覘安比顧筠堯晚到一點,他趕到時顧筠堯恰好從更衣室裏出來。
看慣了他一貫的西裝筆挺,如今換上一身奶白的擊劍服,竟然更顯英氣逼人,無形中釋放出的那股壓迫感越發的強烈。
這種王著霸氣渾然天成的男人,世間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
難怪小妹著了魔般愛戀他。
“我想知道,你和我父親之間的利益關係是怎麼回事?”
慕覘安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顧筠堯卻沒及時回他。而是指了指更衣室道,“既然來了,去換套衣服陪我玩一玩。”
明明淡然的語氣,卻透著讓人不容置喙地果斷。
慕覘安情不自禁就挪動腳步往那邊走去,待走到一半才懊惱地停下,回頭卻見顧筠堯已經戴上頭盔,正把玩著手裏的劍。
*
慕覘安隻在讀大學時偶爾陪朋友練過幾回擊劍,上班後便再沒碰過這玩意,現在連一些基本手勢都忘得差不多了。
而相較他的笨拙,顧筠堯卻顯然是個中高手。
一進一退一攻一防,每一式都讓他提心吊膽,一顆心高高懸起,盡管全神貫注隻防不攻,卻仍狼狽得不像話。
他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意識到這一點,腦海裏忽地有什麼東西晃過,而手裏的長劍也再次被擊落。
“如果你我身處戰場,而你還是這麼不專心,那下場就和現在一樣,你已經死在我劍下。”顧筠堯脫下頭盔望著愣怔中的慕覘安道。
不知道他是否意有所指,慕覘安卻是臉色白了白。
“你剛才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
顧筠堯忽略他異常的臉色,走到一旁拿過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又重新拿了一瓶走過去遞給慕覘安。
他接過,望著顧筠堯的目光變得幽暗。
“我想知道我們慕家到底得罪了你什麼,你為什麼要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顧筠堯回味這個成語的意思,搖頭,“你指的是什麼?”
“別說你不知道我媽為什麼會突然發瘋。”
顧筠堯是何等聰明的男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你以為你母親發瘋是我做了手腳?”
“難道不是?”慕覘安望著他,語氣憤然,“我知道你心疼桐桐,想替她出氣,可你要對付我媽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要把她逼瘋?”
顧筠堯神色冷下來。
“我再說一次,你母親的事和我無關。”
聞言,慕覘安又是一楞。
他相信顧筠堯這樣的男人如果說和他無關那就一定和他無關。
可那日母親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從墓地回來就大變樣,而睡了一覺醒來就瘋了呢?
“我以為你今天找我是談上次我跟你提那件事情,看來是我回錯意了。既然這樣,那我們沒必須繼續浪費時間談下去。”
顧筠堯說完欲走向更衣室。
“等等,我還沒問完。”慕覘安攔住他,“你和我父親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利益關係?為什麼你每年往他帳戶裏打那麼多錢進去?他又幫你做了什麼?”
顧筠堯輕哼。
“怎麼不去問你父親?而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慕覘安被他反問得一窒,許久才道,“是不是我加入你們,就能知道這些全部?”
“如果你跟著我做事隻是想知道我的這些事,那我勸你最好放棄。”顧筠堯麵無表情,“我需要的是完全信任我的人。”
“你把我慕家害得那麼慘,卻要我完全信任你?”他怎麼可能辦得到!
“我害你們慕家?”顧筠堯冷笑,“五年前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慕家早就散了。”
慕覘安駭然:“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你回去問你父親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我父親的金主,而你應該是利用他的職業便利為你開道護航,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對不對?”
顧筠堯沒有回應,徑直越過他大步走向更衣室。
*
“我答應你。”
等顧筠堯出來,慕覘安忽道。
“不後悔?”
慕覘安點頭,“不後悔。”
顧筠堯望著他,過了會才道,“你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屆時我再通知你你該做什麼。”
“好。”
也許是詫異他突然改變主意,也許是詫異他與之變化太大的態度。顧筠堯審視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十數秒才移開。
“合作愉快。”
他輕輕拋下一句,走出房間。
*
回到公司,顧筠堯找來連暖交代一些事情,然後才想起什麼似的撥了通電話。
“嗨,親愛的,你說中午一起吃飯,可我等了你一中午都沒等到。”
“抱歉,我中午忙得一下忘記了。”顧筠堯揉揉有些發痛得額,又問電話那端也許張撅著小嘴在生氣的人兒,“吃過了麼?”
“都這麼晚了當然吃過了,不過不是我一個人。”
“那是和誰一起?”
“思虞姐啊。”說完又傳來一陣吃吃的笑聲。
顧筠堯挑眉,“你笑什麼?”
“嗯,你知道我現在在哪麼?”
“思虞家?”
“不,是醫院。”
醫院這兩個字驚得顧筠堯險些握不住話機。
“你怎麼了?”
“哎,沒事啦,你別一聽醫院就這麼緊張。我隻是中午和思虞姐一起吃飯,吃到魚的時候突然反胃,覺得很惡心,還有幹嘔。所以思虞姐就把我送來醫院了。我現在……在等一個很讓我緊張的結果。”
“什麼結果?”
“嗬,告訴你你不要笑我。我覺得呢,我那種症狀很像是孕婦早期妊娠反應。”
“……”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一直沒做過任何防護措施,如果我懷孕了也正常,所以呢我剛才……”
“你不會懷孕。
顧筠堯忽地打斷她。
電話那端的念桐愕住,回神後想問他為什麼這麼說,電話卻已被顧筠堯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