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正惆悵著想著,從院門外響起了車喇叭聲。她愣了一下,趕緊穿上拖鞋跐溜著下了樓,剛踏出院門,與車子裏下來的人迎麵碰上,兩人都愣住了。

——是溫祁。

自回來之後,溫祁還沒回過老宅一次。而溫遠這幾天忙裏忙外的也很少想起這個人,再一次見到他,溫遠最後的印象還是停留在老房子裏,她發燒昏過去的那一刻。

想起在老房子裏發生的一切,溫遠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恍如隔世。不知道該怎麼跟溫祁打招呼才顯得更自然,而溫祁也不是白比她大幾歲,早在看到她的幾秒之後,他就鎮定下來了。

“回來了?”

溫遠忙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病也好了。”

溫祁怔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他走上前,揉了揉溫遠的頭:“傻丫頭。”

很奇異的,之前那種熟悉感又回來了。

溫遠伸爪拍掉了他的手,正要反駁,看見不遠處有一輛車子向他們這邊開來。溫遠眯眯眼看清車裏的人,不由得納悶,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怎麼平時見不著的人都回來了。

車裏麵坐的是溫行禮,他也是一眼就看見了這兩人。下得車來,視線掠過溫祁,最終落在了溫遠的身上。

看著他,溫遠仍舊是有些拘謹,卻也不像之前那麼瑟縮了。她站直了身子,乖巧地對溫行禮笑了笑。

溫行禮肅著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掐了掐她的臉蛋,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進了院子。

溫遠揉著臉問溫祁:“爸這是什麼意〓

溫祁咂摸了一遍這六個字,淡淡一笑,也轉身進了大院的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臨近傍晚的時候忽然開始下起了小雪。

天氣預報說這有可能是今年最後一場雪,溫遠抬頭,看著漫天撲下來的細細的雪粒子,用手接住,慢慢地將它們揉化在掌心,待到都化透,溫遠又伸手去接的時候,她聽到了車喇叭聲。

側頭看去,正是幾天來都沒有好好見過的人。那人將車子停穩,將大衣外套搭在臂彎,慢慢地向她走過來。

溫遠看著他,沒忍住,嘟了嘟嘴巴。溫行之挑了挑眉,伸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敲,見她皺眉,才緩著聲問道:“在這兒等我?”

溫遠切一聲:“才不是等你,誰知道你要幾點才能回來。”

“不是等我,那難不成是在等溫祁了?”

溫遠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看到啦?”

溫先生淡淡地哼一聲,一邊伸手擦掉她嘴邊的雪粒一邊不緊不慢的說:“回來了倒好,我還有些賬沒來得及跟他算。”

“算什麼帳?”溫遠無心地問道,轉而一想他正輕撫的地方就立馬明白過來了,漲紅著臉解釋,“這是誤會!他,他不是故意的!”

溫行之麵不改色地哦一聲,“我怎麼瞧著這不像是個誤會?”

溫遠氣惱地踩他一下,“你還好意思說!我還沒問你跟陳瑤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還有,是不是你借錢給溫祁把公司搬回B市的?”

“是他找的我。”握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溫行之解釋道。倘若認真聽,是帶著一絲笑意的,“除了我,還有誰能無息貸給他那麼多錢,嗯?”

溫遠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更明白他這麼做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所以才在聽喬雨芬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驚訝無比。本來溫祁為了能讓她安心在外上大學,放棄S市的事業回到B市陪喬雨芬已經很讓她愧疚了,結果這回來的錢還全是這人出的?前後這麼一聯係,不是他們兩人合起夥來算計溫祁嗎?她很冤枉的好不好,她才沒有某些人那麼腹黑!

見溫遠一直低著頭自己個兒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溫行之暗暗加大了握住她腰的力度,引得她抬頭看他。隻見他狀似不經意地向後看了一眼,繼而將手中的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我不在這幾天,你像是多了不少想問我的問題?”見她點頭,溫行之淡淡一笑,“那也罷,咱們就先不進去了,找個別的地方把問題說說清楚,你看如何?”

明明是極不正經的意思,可偏巧被這人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溫遠越來越佩服他的臉皮了。隻是這拒絕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溫遠跳起腳,咬了他下巴一下。

溫行之由著她亂來,最後合抱住她:“答應了?”

她瞪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說呢?

溫先生笑了笑,拍拍她的臉蛋:“那好,先跟你身後的人說一聲,讓他別再瞪著我了。”

身後的人?

溫遠疑惑地向後看了看,結果看見的人讓她有股就地挖坑埋了自己的衝動!她竟然當著溫行禮的麵兒跟某人唧唧歪歪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