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到了他,無法形容那種世界都在晃動的震撼,仿佛有雷劈到自己的腦袋,仿佛有巨錘擂著自己的心髒,我的呼吸就停止了,真的停頓了好幾秒。我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身體動彈不得,體內象有熊熊火焰在燃燒,臉龐發熱發紅,汗水不停流下,我甚至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身上好象閃著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教室因為他的進入而輝光四射。他微微抬著下巴,旁若無人地走進教室,走進我們之中,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迷路誤至的異樣高貴美麗的閃亮生物,和我們……是那麼地不一樣,大家似乎都被他給迷倒了。
整個早上,我什麼都聽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在他剛進門時見過第一眼後,我就不敢再看他了,隻是偶爾用眼角偷偷瞄他的方向,心裏很緊張很害怕,感覺自己在做壞事,怕別人知道,怕他知道。不小心瞄到他的身影一眼,我就有種無意中撿到珍寶的竊喜,可以高興上一整天。
我一整天確實都很高興,隻因為見到了他,隻因為和他在同一個學校,又在同一個班上。可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哭了,痛苦地哭,因為,我這樣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交集,更談不上交往……這樣的念頭讓我覺得自己是在褻瀆他、對不起他。
從今天開始,這份幸福和痛苦將伴隨我至畢業,也許更長,也許……一生……
『9』第9章:生命無法承受之痛(8)
步芬一頁一頁地往下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疼。她最愛的步離,在她麵前總是微笑的步離,內心深處竟然埋藏著這麼巨大的秘密,竟然過著這樣的生活。
三百多頁的日記本,滿滿地隻寫了一件事——如何愛他和想念他,也隻寫了一個人——龍崢。步離在日記裏傾訴著自己對他的愛與思念,詳細地記錄她所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關於他的一切事情,事無巨細,包括他什麼時候進教室、穿什麼衣服、有什麼表情、坐哪個位置、說過些什麼,甚至連他皺過幾次眉、抿過幾次唇、打過幾次電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她的世界裏隻有他。
讓步芬心痛的,是步離在日記裏流露出來的無奈和痛苦,為沒有勇氣、沒有機會、沒有資格去接近他、追求他而倍受折磨。她無法想象,步離這兩年半來是怎麼過的,她能從這些文字裏強烈而真實地感受到步離的感情,那種幸福、折磨、無奈、痛苦,她感同身受。
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反複地感受著日記本裏的每一個字,聆聽著步離的心聲與深情,看完最後一頁時,她再次流幹了眼淚。
步離,她深愛的步離,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應該這麼自卑、懦弱,不應該這麼憂鬱、悲傷,她應該是快樂地、自由地享受青春的快樂,勇敢地、大膽地追求她的夢想與幸福。
再一次,步離臨去前充滿期待和不甘的眼神又映上她的心頭,還有她最後的遺言“真……龍真……我……愛他”,原來,她念念不忘地就是這個男生——龍崢,雖然隻是暗戀,卻至死不忘。
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咽喉哽咽。她的步離,竟然有這麼巨大的未了的心事,難怪走得這麼不甘心。再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恨自己害死了離,恨為什麼死的不是自己。
不,死的應該是步芬,活著的應該是步離,她無法克製地想著,頭又開始痛了起來,神誌模糊。
死的應該是步芬,活著的應該是步離;死的應該是步芬,活著的應該是步離……心底的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很快就充斥了腦海和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