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緊迫之間,門人這才意識到,玄歌一直在問的是不絕山先師祖的下落。
門人顫抖著嘴唇道:“師祖,師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轟隆一聲雷鳴,玄歌眉心的黑雲驟然消散。
“你胡說!”玄歌卷著鬼魅的身影,迅速掐住門人的脖子,“他怎麼可能死?”
“額,咳咳,師尊救我!”門人紅著臉向玄冥求救。
玄冥擔心地看著他的徒弟,歎息道:“玄歌,坐賈他說的沒錯。師尊他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不可能,他不會死的!”玄歌鬆開掐著坐賈的手,失神地後退了兩步,“他怎麼會死呢?”
釋君參,身為不絕山的主人,這天地間的最強者,怎麼可能會死?
悲傷之餘,玄歌的意念微動,絕情崖岩壁上的一把劍受到感應立刻飛到了她手裏。
“我不信,如果我殺了你,他還會坐視不理!”不相信釋君參已死的玄歌揚起手中劍,朝玄冥狠心揮去,她這是要逼釋君參出現!
“師尊!”坐賈驚慌衝過去,卻被劍氣一下子震飛。
眼見著人刀即將觸碰,玄冥卻站如木鬆,一動不動,他不信玄歌會傷他。
絕殺之劍帶著威赫的態勢,在經過玄冥眉心時,驟然停下。
恍惚間,玄歌看清了她手上握著的這把劍。
被震飛的坐賈衝過來,護著玄冥道:“妖女,你敢傷我師尊,我和你拚了!”
“坐賈。”玄冥拉住坐賈,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玄歌才不理會他們,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這是……”她怔怔看著手中劍,“君子劍。”玄歌認得,這是釋君參的隨身佩劍。
人在劍在,人亡劍……君子劍劍身上那斑駁的鏽跡,隻有它的主人不在了,君子劍才會生鏽,成為一把廢劍。
“嗬嗬嗬……”玄歌勾唇冷笑,她不相信釋君參已死,可殘酷的現實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劃開她的心腸,讓她不信也得信!
玄歌恨了一萬年,也等了一萬年的人,就這麼說死,就死了?
天地之間突然下起了大雨,細密雨滴打在玄歌的身上。她握著那把君子劍,一步一頓地離開。
玄冥望著玄歌失魂落魄離開的身影,眉眼間滿是悲傷,“師尊他葬在雪骷山腳,青歌樹下。”
身為玄歌的大師兄,玄冥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告訴她釋君參的衣冠塚處。
從不絕山下來,玄歌身似浮萍一般漫無目的地搖晃著身子,走在這大雨傾盆之間。
她該去哪?
哪裏是她該去的?
雪骷山?青歌樹?
臨走前玄冥的那句話,闖入玄歌的思緒。是啊,她得去那裏。
雨水滑過她幹皺蒼老的皮膚上,打濕她的衣衫和長發。
一步一泥濘,朝著她要去的地方。
噗通一聲,玄歌的雙膝重重砸在地上,她跪在一棵青歌樹下。
悲傷再難抑,淚水傾注下,劃過玄歌的臉頰,和雨水混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就這麼支著上半身,像個孩子般痛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