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次大大小小的廚藝比拚中,徐叔從沒體驗過失敗的滋味。

可今天,他不僅敗了,而且這場比試關係著“一笑天”酒樓甚至整個揚州廚界的聲譽。

看著高高懸掛的那塊“煙花三月”牌匾,徐叔心中湧起一股無可奈何的滄桑感。難道這塊經曆了兩百多年風雨的酒樓招牌,真的會在自己手中失去嗎?

“老囉,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他轉頭看了看陪在自己身邊的淩永生和徐麗婕,輕輕地念叨了一句。

“爸,您別這麼說,我相信薑還是老的辣。”

女兒的話讓徐叔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寬慰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們倆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想想下一步的對策。”

“好的。”淩永生對師父的話是從來不會違背的,他看了徐麗婕一眼,“我們走吧?”

徐麗婕點點頭,向父親道了別,然後和淩永生一同離去。

“小淩子,你怎麼老苦著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見淩永生這兩天來一直愁眉不展,徐麗婕忍不住在路上問道。

淩永生歎了口氣:“唉,你有沒有覺得我很沒用?”

“怎麼了?”

“身為酒樓的總廚,在這樣的事情麵前卻使不上一點力,我還不如像飛哥那樣,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菜頭呢。”淩永生說的“這樣的事情”,指的當然就是薑山的挑戰。

“你不該灰心。”徐麗婕笑著鼓勵他,“你那麼年輕,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呢。而且你又那麼用功,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成為頂尖的名廚。”

“是嗎?”淩永生的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了下去,“可惜不管我怎麼用功,也不可能戰勝薑山的。”

“哦?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淩永生搖了搖頭:“這不是信心的問題。在烹飪上,薑山是一個天才,而我不是。”

有時候一輩子的努力也無法彌補出生那一刻所造成的差距,這就是普通人麵對天才時的無奈和悲哀。

“薑山是你見過的最具烹飪天賦的人嗎?”徐麗婕略帶好奇地詢問。

“不。”淩永生立刻答道,“有一個人,或許會更厲害一些。”

“誰?我見過嗎?”

“飛哥。”

“你說沈飛?”淩永生的答案頗出徐麗婕的意料,“可是他根本不會做菜呀。”

“他的確沒學過做菜,但他絕對是這方麵的天才。我和他相處了十年,對他太了解了。他隻要好好地練上三五年,我相信就能夠有和薑山一較高下的實力。”

“那又有什麼用呢?”徐麗婕撇了撇嘴,“他天生是個懶散悠閑的家夥,整天隻想著炸他的臭豆腐。”

“其實飛哥以前也很勤奮的,隻不過後來變了。”

“是嗎?”徐麗婕一挑眉毛,實在很難把“勤奮”兩個字和沈飛聯係在一起。

“那當然,他還曾許下誓言,說要成為天下第一名廚呢。”淩永生很認真地說道,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後來呢?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為一個叫‘小瓊’的女孩。”

“哦?具體什麼情況,能說說看嗎?”這下徐麗婕的好奇心被徹底調起來了。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淩永生回憶道,“我剛剛來到‘一笑天’酒樓,跟在飛哥後麵負責買菜。那時我們倆都是初出茅廬,雄心萬丈。每天閑暇時就混在後廚中,觀摩大廚們的廚藝。飛哥天賦極高,常常在看完之後對我說一些自己的看法,有時候甚至會指出大廚們的不足,而且說得都頗有道理。這樣兩個月之後,他對自己已經非常有信心,對我說:‘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天下第一名廚。’當時我很佩服他,就鼓勵他去參加次月的後廚選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