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律以前就已經從何教授的嘴裏陸陸續續地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慕瑰的訊息,現在聽到何教授這麼說,心裏也難免感到一絲傷感。世間好物不長最,彩雲易散琉璃脆,這世上最令人傷感的事,莫過於一個正當韶華,才高八鬥,且又貌美如花的女人的辭世。這就猶如一曲隻有開頭的仙樂,在漸入佳境之時戛然而止,然後留給後人無數的猜想和懷念。

“是癌症”何教授說,仰著頭,目視著前方,仿佛已經忘了身在何處:“明明那麼痛,卻還要安慰我們,化療把她的頭發都弄掉了,我們要為她買假發,她卻不肯,隻肯要一條絲巾將頭包起。說學校裏那些穆斯林女生都是這樣的,她很羨慕,卻一直沒機會效仿,現在終於有機會能理直氣壯的戴上了,也不用怕別人笑她臭美什麼了。”

慕瑰的往事就像散落在曆史裏的珍珠,蒙了塵埃。在這個下午,被何教授撿了起來,拂去塵埃,串了起來,授予他人細看。何教授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慕瑰的事,這個父親對女兒的追思,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一直置身事外的齊律,他拍了拍何教授的手,說了聲節哀,然後也跟著歎息了一聲,在心裏為這早逝的紅顏唏噓。

也不知道是何教授的追思翻出了湛海遺忘已久的哀思,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湛海一直有點心不在焉,送何教授回家時,何師母和慕薔都挽留他,叫他不妨留下來吃頓晚飯。若是以往,他肯定會欣然應允的,可是那一刻,他卻忽然想起了一大早接到的母親的電話,透過手機,陸母千叮嚀萬叮嚀地囑托他晚上一定要回去吃飯。於是他搖了搖頭,拒絕了。

卻沒有料到在半路上遇見了芙蕖,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在人行道上疾走著。看到她,湛海煩悶了一下午的心情,忽然變得輕快起來。芙蕖的出現,就像一隻細小的蜻蜓,咻地一下劃過了平靜的水麵,泛起了一片小小的漣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湛海打了個轉,就停在了馬路邊的停車區上。芙蕖也看到了他,笑著跟他打招呼。湛海看了她手上的購物袋一眼,問她:“要幫忙嗎?”

芙蕖點了點頭,然後就毫不客氣的打開車門,往車子裏鑽了。

“你車子呢?”

“送去保養了。”

“幹什麼呢?一個人,提著這麼一大堆的東西。”

“哦”芙蕖攏了攏手裏的袋子,她很愉悅地說:“陪小涼逛街,不過她半路被同學扯走了,我隻好自己一個人走回家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了手機響,還是去年他們初遇時的那首《姐你睡了嗎》,委婉的女聲剛唱了沒幾句,就被芙蕖的接聽截斷了,芙蕖對著手機嗯嗯啊啊了幾句,末了又叮囑說自己小心,就掛了電話。

湛海不經意地看了芙蕖一眼,卻不小心瞄到了她手機上的桌麵,就是她抱著一隻巨大的龍貓,得意地笑著,比春花還要爛漫。今天秘書說的那一番話,忽的浮現在了腦海裏了。他想,那另外一隻的,巨大無比的龍貓是不是就是她家裏的那一隻呢?

“小涼嗎?”湛海隨口問了一句。

芙蕖點點頭:“嗯,又不回家了。”

湛海挑挑眉,有點驚訝地問她:“你不擔心?”

“倒不用擔心,都是相熟的女孩子,一大群人,去哪裏玩也知道。哎”說到最後,芙蕖歎息了一聲:“以前是沒有時間管,現在有時間管了,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