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識到了。”

芙蕖走在他的旁邊,雙目環顧著商品架上的貨品,聽到他的話,頭也不回地說:“都不是我的,是小涼的。”說完,又將一包薯片往推車裏放了。

湛海想起冰箱裏的那一堆零食,不解地說:“這麼多,吃得完麼?”

“吃不完”芙蕖幹脆利落的回答:“但是可以帶回學校給同學吃。女孩子麼,最容易哄了。”

湛海聽了,莞爾一笑,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居然也看出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離開的時候居然遇到了湛海的一個故人,看到他,遠遠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朝著他們走來。看到芙蕖,那故人就笑著跟湛海說:“和女朋友買菜啊。”

芙蕖嚇了一跳,剛想張嘴聲明點什麼,卻沒料到,湛海已經先她一步的回話了,他說:“嗯。”簡單明了的一個字,輕鬆隨意的態度,仿佛他們倆真的是相戀多年的戀人,都不許再做特別的說明。

芙蕖沒有料到湛海會做這樣的回答,她想開口解釋清楚,可是話都嘴邊又咽下了,太多解釋就變成了掩飾,反正來日方長,既然是熟人,那就會有再見麵的時候,等到那時候,對方看到湛海身邊是另外一個女人,那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了。

芙蕖正在沉思的時候,湛海就已經替雙方介紹了:“這是我的老同學,都好久沒見麵。”

芙蕖還在微笑著的臉頓時凝結成了霜,一顆心仿佛墮進了冰窖,從心髒開始寒到了全身。她開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還忐忑什麼,還擔憂什麼,在別人的眼裏她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好久不見的老同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對方以為她是記憶裏的另一個人,畢竟,她們都長著同一張臉,不是麼。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就分手了,從他們分手的那一刻起,芙蕖的臉就沒有笑過。她很想笑,可是有心卻無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寡著一張臉,看不清神色和表情。想來也可笑,曾經,強顏歡笑是她的強項,而現在,她連這唯一的技能都丟失了。

坐進車子的時候,芙蕖朝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鏡片裏的那個女人,安靜得讓人可怕。

心有靈犀,不點也通,芙蕖一路上的靜默讓湛海敏[gǎn]地捕捉到了什麼,他細細地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的舉動,卻始終想不起來他到底有哪裏得罪了眼前的佳人。

“怎麼了,你?”

“沒什麼”芙蕖搖搖頭:“就是有點累,想回去睡一覺。”

這當然是借口,但是在沒有找到問題的確切答案的時候,你也隻能將它當成答案。

“累就睡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芙蕖立馬就拒絕了湛海好心的提議,然後降下車窗,看著窗外的風景。

仲秋的風開始往車廂裏灌,一陣一陣的,車廂裏的溫度頓時降低了好幾度。

湛海看著芙蕖被風吹亂的頭發,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她一起煩亂了起來。可是這車子裏的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按耐住自己的脾氣,不然,兩強相遇,不是智者勝,而是兩敗俱傷。

湛海將車窗又升了上來:“天涼了,別亂吹風,容易感冒。”

芙蕖沒有理會他,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默不作聲。湛海清了清嗓子,決定找點話題來化解這個尷尬的局麵,於是他說了:“你說緣分的事情微妙不微妙,我和剛才那個老同學,都十多年沒見麵了,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聯係過。結果你看,上個月重逢之後,這個月又遇上了。北京城就這麼大,它怎麼就能讓兩個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再相遇,它又怎麼能讓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