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頰旁輕掠而過。待到回過神的時候,隻見老者的手已經縮了回去,而他手心中卻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無線耳麥。

攤主一臉尷尬的表情,咧著大嘴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叫你們隊長來見我。”老者把耳麥扔到攤麵上,然後便甩手自行離去了。隻留下攤主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獨自承受著周圍“同行”們投過來的詫異的目光。

老者走進了殯儀館的大門,徑直向著西邊的靈堂方向而去。到了靈堂入口處,卻見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前後忙碌著什麼。老者略停下腳步,目光很快停留在其中一個青年男子身上。那男子同樣也是警方安插好的便衣,他的視線和老者對了一下,立刻便產生一種莫名的慌亂感覺,於是連忙轉身避了開去。

老者又舉目往靈堂內掃視了一圈,這才邁步走了進去。靈堂的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具水晶棺柩,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正站在棺柩旁邊,默默垂淚。老者走上前,右手輕輕地搭在棺柩上,低下頭看向靜躺在裏麵的死者。

老婦人此刻感覺到有人到來,當她轉頭看到那老者時,臉上的悲痛便轉化成詫異和怨恨的神色。

“你終於來了。”她啞著嗓子說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老者的手在棺柩上慢慢地拂動著,像是要隔著那水晶館蓋撫摸死者的臉龐一樣。良久之後,他幽然長歎了一聲:“我的兒子……我當然要來看看他的……”

“你不要在這裏假慈悲了。”老婦人怨氣未散,“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他?你如果是個稱職的父親,兒子又怎麼會死這麼早,要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婦人一邊說一邊用手絹擦拭著眼角,似乎難以控製住心中的悲恨情緒。

老者露出黯然的苦笑:“你以為兒子是剛剛才離開的?二十多年前,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躺在這裏了。”

“你是在怪我嗎?你還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婦人愈發激動起來。

老者輕歎一口氣,他微微仰起頭,同時又閉上眼睛,似乎有許多的話卻又實在難以說出口。

婦人也不再理他,垂頭看著棺柩內的死者,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她的悲痛似乎到達了某個極點,於是便用雙臂抱著棺柩,放聲地慟哭起來。

老者的眼角也微微有些溼潤,但淚珠並未滑下。忽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來看向靈堂入口的方向。

卻見一男一女兩人正站在門口,想進卻又不進,有些猶豫不定的樣子。

老者的眼睛眯了眯,他直盯著門口的中年男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中已經傳遞出很多的東西。

那男子便也不再遲疑,他邁著大步向靈堂裏走來。另一個年輕的女子則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老者默默地等那中年男子走到近前,這才開口問道:“這裏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嗎?”

“是的。我是新任的刑警隊長羅飛。”中年男子頓了頓,又補充說道,“我布置那些人,對您並沒有惡意,我隻是想保護您的安全。”

“羅飛?”老者的目光一凜,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然後他又垂首看向棺柩中的死者,黯然問道:“那麼是你找到了他?”

羅飛回答說:“不光是我,還有另外一個人。”

老者抬起頭“哦?”了一聲。

“Eumenides,那個連環殺手。最近您應該也聽說過有關他的傳聞吧?”

老者臉皺起眉頭:“袁誌邦?新聞中說他已經死了。”

“袁誌邦的確死了,可是Eumenides還在。早在十多年前袁誌邦就給自己選定了一個接班人。”羅飛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著老者的表情,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對方對於兩代Eumenides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接班人……以他的性格倒也不奇怪。”老者輕輕地搖著頭,“畢竟是他想做的事情。隻要他還活著,那不管用什麼方式,也一定要做下去。”

“那您知道他選定的接班者會是什麼人嗎?”羅飛試探著問道。

老者看著羅飛的眼睛,似乎想從對方那裏反捕到一些信息。漸漸地,他臉上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我知道了……”他悠悠地說道,“不過也隻是剛剛知道而已。”

羅飛相信對方的說辭:他是剛剛根據自己的神態,並綜合其他信息後推斷出了Eumenides接班人的身份,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工作。

而老者此刻又喟然歎了一聲:“那麼他正在追查生父被射殺的真相吧?所以你們才會找到我的兒子。嘿,有哪個父親能在兒子死了之後,還不過來見上最後一麵呢?”

羅飛默認了老者的說法。事實上,在丁震自殺之後,正是他安排各路媒體廣泛登報“大學教授離奇死亡”的事件報道。而他的目的也和Eumenides一樣: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引出消失已久的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