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Eumenides。”

“那並不是選擇的錯誤。”丁科再次強調。然後他沉默了許久,又喃喃地補充說,“如果一定要追究袁誌邦轉變的根源,或許隻有兩個字能夠解釋……”

“什麼?”慕劍雲追問的同時,羅飛也非常關注地凝起了目光。

丁科長歎一聲,幽幽地吐出兩個字來:“宿命。”

“宿命?”這樣的回答似乎太過玄妙,羅飛等人紛紛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並能不理解。

“宿命。”丁科把那兩個字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他的視線重新聚焦在羅飛身上,“你、我、文紅兵,甚至還有那個孩子,每個人都牽扯在其中。很難說有誰做錯了什麼,但當所有的因素都揉雜在一起之後,便促成了袁誌邦的轉變。對袁誌邦來說,這或許就是他的宿命,沒有任何人能夠控製的宿命。”

羅飛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要說自己創造出Eumenides這個角色,或許的確對袁誌邦有所影響,但那個孩子當年才六歲,有什麼能力去改變袁誌邦?丁科的這番說辭,實在是令人越來越困惑。

“那個孩子?”慕劍雲也提出了同樣的疑問,“他怎麼可能影響到袁誌邦?明明是袁誌邦影響了他的一生……”

丁科的目光在羅飛和慕劍雲的臉龐上緩緩地掃過:“我能猜到你們的想法。當你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你們希望對一三零案件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或者說,一個非常清晰的是非因果:到底是誰促成了袁誌邦的墮落?到底該由誰來為那個孩子的悲劇命運負責?而真相卻是如此複雜,就像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些菊花,所有的因果都糾纏在一起——每個人都是源頭,每個人又都是受害者。”

“那真相到底是什麼?”羅飛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直截了當地將那個最關鍵的問題拋了出來,“在一三零持劫案的現場,局勢已經得到控製,袁誌邦為什麼要射殺文紅兵?”

丁科默然不語,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時刻。當時袁誌邦在屋中對劫持人質的嫌疑人文紅兵進行規勸。或許是因為袁誌邦的口才的確了得,又或許是愛子的出現融化了文紅兵心底柔弱的親情,總之文紅兵強硬的態度已經明顯軟化下來,按照丁科的經驗判斷,這場劫持案很可能會以和平手段解決,於是他對身邊的幹警做出準備行動的手勢,同時繼續通過耳麥監聽著屋內的動靜。

可那耳麥中隨後卻傳來了令丁科難以接受的訊息。這段訊息忠實地記錄了現場的情勢變化,其中的事實真相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即使是丁科的助手黃傑遠對最後幾分鍾發生的事情也毫不知情。他隻知道袁誌邦被臨時任命帶著孩子進入現場,試圖對文紅兵進行勸服。可隨後卻發生了某個意外,袁誌邦射殺了文紅兵,而丁科則隱瞞了一切,把這次射殺描述成了狙擊手的失誤。

現在羅飛終於把這個問題麵對麵地提了出來。於是所有人都在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丁科,等待他公布答案。

當回憶的思緒漸漸平息之後,丁科終於開口了:“你說得不錯,當時在現場,局勢的確已經得到了控製。但隨後那孩子說了一句話,正是這句話導致了形勢瞬間逆轉。”

羅飛轉頭和慕劍雲對視了一眼,臉上均有意外之色。原先他們都認為是袁誌邦操控著現場的局勢,從沒想過那孩子竟是其中的關鍵。驚訝之餘,羅飛立刻又追問道:“那孩子說了什麼?”

丁科神情酸澀:“當時我在耳麥裏聽見那孩子的聲音,他問他的父親:‘爸爸,我的生日蛋糕買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