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製作環節對杭文治這個高材生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而杭文治既登上了煙囪,手中又有望遠鏡這樣的利器,整個監區的地容地貌還不是盡在掌握?
這一番的籌劃運作實在精彩。杜明強歎服之餘,微笑道:“原來你讓你朋友捎來眼鏡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越獄的計劃了。”
杭文治吃著飯道:“當時確實有想法,不過還沒這麼詳細。那會我隻想偷偷做個望遠鏡,看看遠處的辦公樓那邊的情形。後來辦公樓那邊去的次數多了,越來越熟悉,已經不需要用望遠鏡偷窺了。我們定了從地下通道出去的策略之後,我才想到要去煙囪頂上看看。”
杜明強沉默了一會,又說:“那麼高的煙囪,能看到不少東西吧?”
杭文治說:“不光是監獄裏麵,監獄外麵也能看見。現在我已經想出了一整套的計劃,包括怎麼從辦公樓逃到監區外麵。我想和你討論討論。”
杜明強能感受到對方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態。不過他此刻卻放下筷子,用衣袖擦了擦嘴說:“吃完啦,我們該走了。”
杭文治抬頭看看四周,發現大部分犯人都已經用餐完畢,正在門口排隊交還餐具。這會如果他們兩人還坐著喋喋不休,難免會讓敏[gǎn]的人有所猜忌。所以他雖然憋了一肚子的話也隻能先活著剩飯咽回去。
杜明強等杭文治把飯吃完,兩人各自端盆加入了食堂門口的大部隊。途中閑聊幾句,與越獄相關的話題自然隻字不提。
晚飯過後是一段自由活動時間。不過這個“自由”是有限度的,範圍僅限於那幢監室小樓之內。有興趣的囚犯可以去一樓活動室看看電視,那電視隻能收到中央一台,每天七點準時打開,播放的節目則是幾十年來雷打不動的新聞聯播。
這些犯人以前在外麵的時候有幾個會對新聞聯播感興趣?但進了監區之後娛樂生活實在貧乏,看電視便成了他們勞累一天之後的難得調劑,對播放什麼節目也沒得可挑。所以每天晚飯後活動室裏裏外外都能擠滿了觀眾。
杜明強和杭文治卻和普通的犯人不一樣。他們在入監之前就關心各種時政新聞,現在失去自由,更不會放棄這唯一能獲得外界信息的機會。兩人每次都是早早來到活動室,占個好座位從開始一直看到結束。
今天也不例外,雖然心中藏著心思,但看新聞的當兒兩人還是全神貫注的。到了八點鍾,新聞聯播和隨後的焦點訪談都播完了,便有值班管教進來大喊一聲:“行了,晚活動時間結束,都回監舍裏呆著去吧。”
雖不情願,犯人們也隻能各自散去。值班管教拿著一大串的鑰匙,從一樓開始,一個監舍一個監舍地查過去,先是晚點名,沒什麼異常就關門落鎖。監舍內的犯人們便隻能在封閉的環境中等待新一天的到來。
杜明強和杭文治上到四樓,遠遠就看見四二四監舍亮著燈光。他們知道平哥和阿山都是不喜歡看電視的人:平哥愛玩紙牌,有的閑暇時間就在監舍內擺弄;阿山則是藏著案子,沒事很少往人多的地方紮。杜杭二人也沒在意,等走進監舍的時候才發現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
平哥今天沒在玩牌,他手裏拿著張紙,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的姿態非常怪異,脖子僵硬地豎著,好像視線很不舒服似的。阿山則坐在平哥對麵,一見杜杭二人進屋,他的視線立刻直直地射過來,臉上的神色陰鬱不定。
杭文治首先心一沉,暗暗叫了聲“不好”。他知道平哥的視線為什麼會不舒服,因為在對方的鼻梁上正破天荒地架著一副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