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不就是指著這一點情分在姚家過好日子,可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而用掉了。
這樣想著,楊宛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等溫承從外地一回來,就要去找他談話了。
溫承尚未回來,姚家卻鬧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姚肅身邊的紅柔被姚章收房了。
要說姚大奶奶也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往日也很是往姚章房間裏放了幾個人,可偏生這一次,姚大奶奶卻鬧了起來。
“若是旁人,我也就不說話了,可她是小叔身邊的人,說出去,還當我們大爺是個貪花好色的,連小叔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也搶。再說,這丫頭心思不純,我卻不敢要。”
平日裏總是說著自己命苦的姚大奶奶這一次哭得讓姚夫人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安撫了幾句之後,就叫了姚章過來,讓姚章給姚大奶奶道歉。
姚章也覺得自己頗為冤枉,紅柔是自己靠過來,說是替弟弟送口信,結果莫名其妙地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去。事後想起來,說不得那紅柔身上就用了什麼藥。
此時見姚夫人讓自己給自家妻子道歉,他心裏麵也知道她心裏麵委屈,可臉上卻始終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是個丫鬟,她若是不喜歡,隨便找個由頭發作了就是,為什麼非要鬧成這樣,連自己臉上都沒光。
於是,姚章道歉的時候,就有些不甘不願的模樣。
姚大奶奶見了,就越發哭鬧得厲害起來:“我也不是非要他道歉,可他如今這番架勢,莫非還覺得我錯了不成?那丫鬟就是個心思不正的,說不得就對大爺的身子用了什麼狼虎之藥,大爺本就身子弱,若是再出什麼差錯,卻要我如何自處?”
姚夫人見狀輕輕瞪了姚章一眼,覺得這個兒子自從身體開始弱下來之後,性子也變得狹隘起來。隻是當務之急卻是將紅柔這個不穩定的因素處理掉,於是讓人捆了紅柔過來,又叫了姚肅過來,有些苦惱地對姚肅道:“你這個丫頭心大了,確是不能留了。我讓人再給你挑一個好的,這個丫鬟,我就處置了。”
姚肅知道紅柔做了什麼之後,臉上也是掛著冷笑,道:“母親盡管處置就是。我身邊也容不得這樣心大的丫鬟。”
姚夫人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過去將姚大奶奶抱在懷中,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裏麵也苦,老大是個不通庶務的,不知道後宅的那些彎彎繞。如今這丫頭,我就交給你來處置,隨便你是打發了賣了或者是打死也行,老大那邊,我來說他。”
姚大奶奶聞言,哭得越發大聲起來,聲音中的悲苦讓姚夫人也覺得心酸。當初她也是好生挑選了許久才選了如今的媳婦,最開始的時候是準備讓她做宗婦的,可後來老大的身子漸弱,她也在後宅中磋磨得沒了往日的爽利性子,心裏麵不知道積了多少苦楚。
偏偏老大又是個不懂她的,兩個人之間,原本還有幾分情意,如今大約也是不剩了。
她輕輕地拍著姚大奶奶的背,看著邊上還有些呆呆的姚章,心中煩悶起來。
想到即將而來的老二的婚事,隻希望將來不要鬧到這樣的地步。這樣的念頭剛剛閃過,就想到姚肅與張家大小姐的相處,似乎也是很為融洽的,姚夫人心中又有了一點欣慰。
至少,老二是個拎得清的,大約是不會鬧到這樣的地步吧……
紅柔的事情最後以紅柔被打了三十杖發賣出去作為終結,紅韻與楊宛私下說起來,隻恨自己為什麼沒看住紅柔。楊宛隻能勸她,是紅柔自己一心奔著那條路去,旁人不管怎麼攔都是攔不住的。
隻是這件事過後,紅韻對楊宛的態度卻更好了一些:“以前我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做妾,如今倒也明白一些了。”
楊宛對此倒是一笑而過。
事情導致的另一個後果,是姚章與姚大奶奶之間越發隔閡了起來,雖然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可以前的客氣還有幾分溫情在,如今就隻剩冷冰冰了。
楊宛看在眼中,越發覺得自己若是答應了溫承,兩人說不得也會變成姚章與姚大奶奶這般來。
回來之後的溫承聽了楊宛的話,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心道,原本以為她想明白了,結果不意居然讓她鑽了牛角尖。
於是,他回來之後的第一件私事,居然是開始考慮,如何將楊宛的想法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