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露兒……師傅,二二求你。”
“廢物。著你下山哄騙這個女孩子回來,竟哄騙出這等下場。為師平時怎麼教導你的?”花情的話教朝露腦中四分五裂,那一個個關於二二出現的每一個場景,都變成了可笑的片段。
哄騙?哄騙!夜風吹在她的臉上,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她終於一個哆嗦坐了起來,再也不敢逗留,
她想起方才那幕可怕的場景,腦中突然再度炸開,她抖抖索索,響起來了,響起來了,那竹林裏的男人,那吸了女人血的男人,赫然,正是……花情!他將自己的記憶抹去,便是要讓二二來接近了自己……這一個又一個圈套,將她套上了“花前月下”。
她連忙後退幾步,仿佛下一刻便會變成她毫無反抗之力的躺在地上,二二將她身上的精血一吸而空。
所以她幾個起落,從院子這頭向外跑去。
第一次覺著這宅院深深好是可怕,深夜裏的宅院若一個諾大的影子,將朝露整個人籠在其中,不管走到哪裏都被這影子壓抑著。
月光隱沒在烏雲深處,遠處的山林中還傳來幾聲夜狼的長鳴,教這處深宅更加顯得陰森逼人。
方跑到正堂附近,那門廊處卻有一紅色妖豔的女子坐在廊內,輕聲笑著,“孩子,想走了?不多留幾日?”
“不……不……朝露怕師傅擔心,想要先回去。”朝露緩緩後撤幾步,一臉的緊張。
酸梅大嬸厲色頓現,“我花家待你不好嗎?說走便走?都不與二二打個商量?”
朝露撫著心口,喘著粗氣,連番搖頭,她想起這幾日酸梅大嬸待自己的好,不由得帶上幾分哀求之意,“酸梅大嬸,放朝露走可好?”
“放你走?”酸梅大嬸的紅衣漣漣,“我這幾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哪裏能那麼簡單的放?”
這一說,朝露便覺得滿頭暈眩,她方想起,這酸梅大嬸的好意,恐怕真不是她能生受的,人家或許隻是想分她幾口精血,養她幾分精元。
腳漸漸後撤,她的手也緩緩撫上心口,心口處放著當年心岸師兄給她的一張符紙,心岸曾經連番警告,不到危急時刻千萬不要放出,恐被青牛道長發現。
第四回 生而為妖
朝露的大眼圓睜,看著酸梅大嬸一步一步風情萬種的向自己走來。
她慌亂的後退,又埋著頭向後跑。
宅院深,月華暗,四處依舊安安靜靜,連二二房中的燈火突然也在一刻間熄滅了,隻留下朝露,獨自麵對著酸梅大嬸。
酸梅大嬸嗤笑一聲,那朱紅色的花蕊纏繞成線,從後方包圍上朝露,瞬間將她捆的結結實實。
“孩子,別跑了,認命吧。”酸梅大嬸其實蠻喜歡這個悶不吭氣怡然自得的小姑娘,隻可惜她們從來都不是同道中人,所以她頗為憐惜的拍了拍手,花蕊一收。
眼見著朝露就要被埋在花蕊當中,在這刹那,她的手拍在胸口,符紙現在手中,掌心一片炙熱,大概十幾隻火鴉從符紙中撲啦啦的飛出,火勢破天。
酸梅大嬸發出聲驚恐嘶鳴,紅蕊迅速合攏,朝露被順勢扔在了地上,就地一滾,火鴉亂飛,將酸梅大嬸圍在中間。
花懼火是天性。火鴉的突然出現教酸梅大嬸驚嚇的四處躲閃,尖叫連連。一時間花前月下的大宅子已經被燒了一小半,驚擾的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一隻火鴉徑直便鑽進了正堂大殿,就聽裏麵傳來聲摧枯拉朽的倒塌聲,木梁劈裏啪啦的作響,煙塵四起,轟然倒塌了半片高牆。
乘著混亂,朝露忙竄過驚慌失措的眾人,在熊熊火光中向著宅院外跑去。
穿過長廊,前方就能瞧見月色下的花圃。
在朝露的人生中,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她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跑著,便在經過兩頭高的山石時候,蒼天大樹上有一個逆光的人影,懸在高處。
這一頭青絲在風中飄蕩,麵如凝脂,眼如點漆,軒軒如朝霞舉,濯濯如春月柳。襯著那望之則情怯的氣勢,顯得是那般神仙中人,可惜,這是個蛇蠍心腸專吸人精血的妖精。
花情的聲音綿綿而來,“小丫頭厲害啊,居然一出手能毀了我花前月下。你說若不拿你做點什
麼,我心難安。”
他從天而降,白衣翩翩,猛然間氣息近,一隻手便提起朝露的脖子。
朝露感到氣息阻滯,她被推的直直的頂在山石上,皺著眉頭看著那不似人間的容顏,在下一刻露出了危險的表情,“可惜了這美人胚子,來生就不要再碰見我們了。”
“莫要多說了。”朝露眨了眨眼,“毀了你的花前月下也非我所願,我並不知道這是火鴉符紙。”
她想了想,便又繼續說道,“能被美人花情給吸了精血倒也不賴,換各種死法,如今看來,這死法倒也沒那麼難看。”
花情微微一愣,而又浮起絲危險的笑容,“既然如此說,就讓你死的沒那麼痛苦。”
朝露沒再說話,閉上了眼,她心想,其實還真的……別無所求啊。
那氣息離脖子愈近,她反倒是憋悶的不行,等了半晌,那牙隻是在脖子間廝磨著,讓她癢的夠嗆,於是微微喘了口氣,那花情的長牙便從口中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