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舊疾,莫要在意。兄弟,好久沒見。”
二人一時無話。
原本,這二人也並沒有太多交集,能在此刻相遇便頗感意外,能讓他二人激動萬分的擁抱、桃園結義基本不太可能,所以朝露見怪不怪,橫□二人中間,說道,“我要去救師尊。”
“好。我陪你。”夙白開口,心岸微微一怔。
這眼盲之人心思最是縝密,心岸隻瞄了眼二人的方向,蹙眉輕聲道,“師兄行動多有不便,怕拖累你二人,便在榣山等候你們。”
“嗯……也好,師兄,拜托了。”朝露應承下,急急忙忙的跑進房中,將依舊熟睡著的徹底化作了桃花雞的小小塞進了懷裏,又風風火火的衝了出來。
二人與心岸告別後,一路向天上飛著。
朝露踩著自己的熾情寶劍,看夙白也是朵輕飄飄的白雲,頓時一陣羨慕,“為何你也有小白雲?”
“成仙之後,會有專門的職司分派這些個東西,為了馴化這小東西可沒少費力氣。”
聽他這般說,朝露才微微心安,不過看著還是眼饞,聽夙白問,“你要站上來麼?”
“好啊好啊。”她笑的憨實,籠了籠手,便從熾情寶劍上跳了過去。
夙白接過她的手,很自然的挪了塊地給她,小白雲軟軟綿綿的,乖乖順順的。
朝露覺著,他二人為何總有些不對勁呢?於是她張望了下,才驚覺,原先與師尊站在小白雲上,那會她還小,牽著個手不算什麼。
可如今,這兩個大人站在一起還牽著個手,就感覺格外別扭。
所以她微微抽手,頗有些尷尬。
夙白低頭,也不多話,隻微微一笑。直到到達九重天後,看那雲霧滾滾,一片璀璨金光在麵前出現時候,才緩緩按下雲頭。
“我能直接麵見帝君麼?”如今正是蒼梧帝君在位,據傳這位蒼梧帝君是個一等一的大好人,不該那般偏頗的聽信雲浮的一麵之詞。
“那自是沒那般容易的,連我想要麵見帝君也不可。”
一句話打消了朝露的念頭,她撫著懷裏小小的桃花尾羽,一肚子的悶火,“可那雲浮姐妹兩又是怎麼進的呢?”
“有門路嘛……”夙白拉著她一路小拐,向著天宮後麵走去。
“做什麼?”她下意識問。
“去尋我們的門路。”夙白頭也不回,說道。
夙白上所說的門路便是雲錦仙女蘭若,這蘭若在天宮也算是個大紅人,織出的錦布頗受九重天上各路神仙好評,然她倒是對這位新晉的水仙公子極為看重,青眼相待。幾度為其破例,織出了上好的靈綃紗,送去水仙宮裏,也說是為他成為執掌一宮的水仙公子,添幾分門臉。
單僅僅這般,也不值得夙白與朝露跑這一趟,但是雲錦仙女蘭若卻是蒼梧帝君帝妃蘭芷的閨中密友。
就這趟比較繞遠的幹係,夙白還是決定小小利用一下。
他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朝露,不由得心中微歎,伸手取下了她發間的小金蟾。
“嗯?”
“等辦完了事再給你,我怕某些女人一怨恨起來,這事就沒譜了。”
朝露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被他帶著繞來繞去,竟然從一小道繞進了一片世外桃源。
望不到邊際的綠樹成蔭,就在這枝葉繁茂的綠蔭下,一座雲山霧隱的宮殿就藏匿在其中,三重攢尖堆雲頂遠遠的堆在雲羅之上,殿頂房脊之上是那吐著流水的琉璃寶獸,宮殿正上方隱隱約約顯露出“雲錦宮”三個篆體大字,然兩旁垂下來的若透明薄翼的紗帳,將整個大殿掩在其中,飄飄渺渺。
宮外頭一座極為廣博的晾曬場,晾著將將從宮內捧出的各類絲帛錦緞,有在地上鋪著,也有支著架子在雲間撲騰著,一陣風過,布上自然染上的香氣便迎麵撲來。
雲錦宮帳下倚坐著三兩女子,她們或乘涼或對詩,或織布或嬉戲,陣陣笑聲傳到身處綠蔭之下的二人耳中,聲聲動聽。
風一吹,能聽見動聽的琴弦聲從內裏傳出,若珍珠落玉盤,若朱玉揉碎了墜地,每一聲都沁人心脾。
“這是雲錦仙女蘭若在織布,據說她織布時候,就如同在舞樂,極其的美妙。”夙白解釋著。
然後他率先抬腳,向著雲錦宮走去。
眾仙女見那白衣男子翩翩走來,紛紛對視一笑,而後軟軟的就走來,香風陣陣,“水仙公子今日是來見我家蘭若姑娘的麼?”
朝露見這陣仗,不由想,原來二二與這蘭若有這麼些曖昧,看那些女子的眼睛,在夙白身上打著轉,又在自己身上打著轉,不由得微微後退一步,與夙白拉開分距離。
夙白微微點頭,“蘭若姑娘可在?”
隻聽見琴音方緩緩落下,有一位身著藍綠色褂子的美人走過來說道,“姑娘聽說夙白公子到了,已經下去沐浴,請公子……與這位姑娘進殿內稍候。”
雙腳落地,落在了雲錦宮的東殿上,每踩一腳都有如進了仙境般的美妙。
門簾處皆用蟬翼般的薄紗鑲嵌,掛以水晶珠墜,在其中漫步就會聽見珠串交錯的伶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