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燙麼?”
夙白攤手,看見自己的手心處,也被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紅痕,可見方才隻是劍氣的襲擊,卻並未遇見正主。
他思忖著,回答道,“寶物恐怕在水裏。”
朝露將將張口,就見夙白已直起身,一雙鳳目凝著那平靜如常的水麵,“我打算下去一探。”
“別別,萬一下麵有大怪物可怎麼辦?”
夙白的嘴角浮笑,“那就把你給它吃了,我去取寶物。”
“胡說胡說,你個壞人。”朝露揮舞著手,就差沒一腳給他踹下去來的解恨,她憤憤然的尋了塊
石頭,盤腿而坐,“快去吧快去吧。若果你被吞食了,我會給你收屍的。”
“那怎麼行,好歹也要拉你一起下水。”
夙白的話方在耳旁落下,整個身子就呈下墜之勢,就聽見“噗通”一聲,朝露已經被拋了下去。
她連聲喊著,一起一浮的,“燙、燙死了。”
夙白不動聲色,單足輕點,白衣飛起,落入水中,單手扯住還在水中亂爬的朝露,她抹了一把滿臉的水,狠狠的罵著,“夙白你這個混蛋,我咬死你我。”
“還燙麼?”夙白停□子,握住她亂拍打的手。
一股清寒之氣從他的體內泄出,在朝露的身外環成了一個薄薄的結界,瞬間涼爽了下來。
“你下水就下水麼。拉我做什麼。”朝露麵子薄,好歹人家給台階了,自己再罵就不好了,於是哼哼唧唧的嘟囔著。
“若有機會,拿了寶物還能洗個鴛鴦浴,多麼的妙哉。”夙白掐了一把她的腰,倏然沉了下去。
朝露傻在原處,水滴滴答答的從一頭長發上落下,墜到水麵,隻聽得一聲“啪”水花濺開的聲音,她忽然明白了過來,一張薄皮臉麵被夙白鬧的已經厚如城牆,居然隻是憤然低罵了聲,也隨之沉了下去。
平湖的水很深,幽幽靜靜的,連絲煙氣也沒有,宛若天然的炙熱。
夙白不怕熱,他的身子似乎很享受這片湖水的溫熱,將將吃過地火丹的朝露身子骨本就比較偏熱,雖夙白在外以清寒之氣裹之,也不過是堪堪而已。
她想抹汗,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水裏。
夙白回過頭,看那花籠裙已經牢牢的貼在曼妙的身子骨上,勾勒出一副姣好的體形。
朝露“哼”了一聲,莫以為夙白的眼神她感知不到,雖然她如今隻是棵小白菜,遲早也會成老黃花,所以夙白同樣被勾勒出的流線,在她眼底也一絲不漏。
誰比誰更美妙?自然是夙白……
就在二人向著湖心處遊動時刻,突然一道白光在湖心處泛起,夙白眉間微蹙,一把抓住正在身畔遊的歡實的朝露向一側偏去。
“什麼?”又以為此人在無事閑鬧,朝露還未反應過來。
“劍氣。”夙白飄近,將將說完此話,他與她都發現了,又是一道力撥千鈞的氣流,從水底直直向上。
夙白抓住朝露的手腕,用力向上拔起,身後那氣流越來越大,漸漸的彙聚成一股炙熱的水劍,從湖心處衝撞向尚在水裏向外飛奔的二人。
朝露心中道,都是你拉我下水,要不然……要不然……
她好歹是怪不得夙白,本就是一起來尋寶,怎麼能把這等事全數丟給他呢。於是心頭責怪剛起便自壓下。
方轉頭,就看夙白的手上祭出了一個白淨的琉璃花瓶,瓶上鏤刻著一朵細致的水仙花。花瓶上端猛然射出了一道霧氣,霧氣呈翠碧色,在水裏看的分明,直直的闖過了湖水平波,在水劍襲向二人之前,攔住了那道水劍。
“快上去。”夙白掐了個決,霧氣狂瀾,與那道水劍僵持在一起。湖底處一聲震顫的悶鳴,二人相顧,就聽見又是一聲悶鳴,聽不清是什麼在叫喚。
眼見著湖上那四麵環山已在咫尺間,朝露說,“我感覺不太對。”
腳底忽而炙熱大盛,那股氣流居然越來越有壓迫性,將那翠碧色的霧氣拱的不斷向後。
天方閣外,伊耆麵前是一麵碩大的銅鏡,銅鏡裏正印著二人與水劍膠著的場麵。
忽然,有一個俏皮的女聲在旁問道,“為何將他們直接扔到那裏去了,伊耆師傅,好像很麻煩啊。”
伊耆笑道,“真與我無關,入了天方閣,便是機緣。我也想不到他們為何,將將一開始便遇上了這柄無形劍。需知初時這柄無形劍將太多神仙斬下,在神界之中也是享負盛名。”
所以碰上無形劍,夙白用了法術他也沒上雷劈。
“什麼叫無形劍?伊耆師傅,與我說說,與我說說。”不知從哪裏竄到天方閣外的惜芳,催促著。
“東海三仙用太清仙法祭煉而成的‘虛無之劍'',采五金之精,合三千六百種靈藥,共冶一爐;再用先天純陽真火、純陰之氣,更番冶煉成型。待劍形初凝,複以仙家自身真元與之相合,兩下混成一體,方可大功告成。”
“哇……這麼厲害?”惜芳水杏眼圓睜,不敢置信的表情。
伊耆點頭,“劍成之後,可隱現於心,劍則無形、無聲、無影、無質。駕起‘無形隱遁'',瞬息千裏。來去無蹤,令人防不勝防。此劍契合太上之道: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故當年初的東海三仙仗此無形劍,以虛治虛,以無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