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那懷抱溫熱溫熱的,方才經過水幕走出水澤之中的身上,一滴水
都未沾上,她有些傻愣,呆呆的擁著麵前實實在在的身體,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師尊?這是真的師尊?她居然就這麼抱了過來?師尊居然沒有躲讓?為何師尊沒躲讓呢?世道啊……
她詫異的抬頭,“師尊……真的是你……”
莫沉微微點頭,他的長眉微蹙,輕輕歎了口氣,“你們簡直在胡鬧啊……”
朝露茫然的,抬頭,“啊?”
莫沉歎了口氣,原本正與素琴在子夜門內,卻忽然間有一股上古的神力將他從天上繞進了地上,這一到才恍悟與自己的徒弟有些幹係。
而連神仙都拉得動的法器自然是那上古神器九疑鼎,他認得夙白手上的鼎。九疑鼎鼎中包羅萬象,所謂三千世界盡含其中,可收世間萬物,可吐世間萬象。
現如今,伏天上神真正的感受了一次空間穿梭的魅力,可謂是極為銷魂,在素琴那喝了月餘的酒也未有這般連綿的感覺。
他環顧了下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朝露的麵上,溫柔若水,“你還好吧?”
朝露回頭看了看夙白,他已收了九疑鼎,靠在大樹旁,閉目養息。他未看她,她卻蹙著眉轉頭,吞吞吐吐的,“還好,師尊。”
“你二人方才是不是在收法器?此等修行很好。”他稱讚了一句,朝露心跳加速,忙牽著師尊的手朝夙白走去,她得看看無形劍收住了沒有,沒收到有師尊在,萬事可放心。
感覺到近前的腳步聲,夙白微微睜開了眼。
對麵明眸善睞的女子,與師尊攜手而來的景象有些刺眼,他皺眉站定。
皓月之下,或許在這一刻,他們也從未想過,命運,早已演合,若陰陽太極兩儀圖,缺一不可。
微風拂過,樹影搖晃,三兩滴露水落在夙白的脖頸之間,他抬首,看朗月已稀薄,雲霧淡染,白天,就快來了。
唇角浮起一絲微笑,淨白色的袍子颯颯飄起,若羽化的謫仙,墜落凡間。他說,“未料竟然將莫沉上神給拉入了天方閣,著實罪過。”
“罪過不在此……在的是素琴……”莫沉垂眸,頗有些擔心。
他與素琴在往子夜門遁飛之時,是隱沒了身姿的,在九重天上,能察覺出他二人身形的神仙沒有幾個,除卻法力通天的幾位大神,恐怕再難有匹敵之人。
素琴笑說,心語寥寥,“你可是斬殺了妖神闔溪之人,誰敢攔你?”
莫沉不動聲色,“在此事上,全靠眾神之力。”
素琴笑笑再不多言,接近子夜門時候便覺得周身不適,全仰仗幾分心神強撐著尋些笑話來說,二人飛了一時三刻,但凡有個巡海天兵天將,便自繞開。
偶爾還會遇見幾位時常裏關係不錯的神仙,譬如那逍遙散仙伯顏,正晃晃悠悠捧著個茶壺在雲間閑步,當一陣清風從身側蕩過之時,伯顏忽然警覺的停了下來。
他回頭瞅瞅,再好奇的四處轉轉,最後捧著個茶壺啜了口茶,輕聲細語的說道,“兩個孩子果真又在胡鬧了。”
莫沉與素琴相顧,不由苦笑。
伯顏恐怕是九重天上能發現他們的大神之一,所幸這是個逍遙散仙,從來不會胡亂生事,若換做那武曲星安堂,便著實棘手了。
好在二人運氣不錯,一路上就再沒出現其他的厲害神仙,到達子夜門前頗為順暢。
素琴祭出自己的法寶,子午宇光盤,要說這法寶,也是天地間一個極為神秘的法寶,抓破極光真火,法陣玄門。
子午宇光盤脫手而出,便自暴漲,約有六七尺長,三四尺寬。盤中滿是日月星辰,密如蛛網。中心臥懸著一根銀針,針尖處發出一叢細如遊絲的五色光芒,比電要亮,比電要迅疾,瞬間穿透入子夜門中。
子夜門幽黑的法陣在子午宇光盤銀針所穿之後,瞬間消弭。素琴立刻收了盤,示意了莫沉,二人的身影迅速沒入門中。
甫一進入,便感覺到漫天的寒氣,從四麵八方向二人所處的位置,席卷而來。黑暗的門內門外,是兩種景象。
門外是祥雲萬裏,門內是寒風陣陣,陰森滲人。
莫沉不明,當時的素琴為何要入子夜門,他的回答理所當然,“一來看九重天曆史,對當時的神魔大亂不以為然,所以想要自己探尋下究竟;二則煉出可破萬千法界的子午宇光盤,我不過是來試試。”
素琴已經到過子夜門,他熟門熟路的帶著。
莫沉雖心思不夠縝密,卻能發覺素琴每走一步,這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他能懂,素琴的那段往事太傷,否則何以他的道場,遍布了紫藤花。他希望紫洛能活著,然則紫洛死了,還是死在了子夜門下。
子夜門,著實是素琴的傷心之地。
雖則心岸是自己托付給素琴的,但素琴此人,從來都是性情中人。為了這些他口中所謂的孩子,付出的何止一點半點。
單他突破心頭這層傷來禁宮,便是常人不能忍受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