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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頭,笑吟吟的,“謝謝。”
莫沉瞥見這一幕,居然就這般退回了自己的離草院。
當朝露再回過頭時候,見滿園,便隻有自己與夙白站在院中。
她的心,忽然,空落落的。
一種欲哭不哭的感覺,猛然間襲來。
這種繁華之後的冷寂,這種師尊遠離自己的哀傷,教她的心難受的緊,垂首站了半晌,她抽抽鼻
子,寥落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時候,師尊與她說過,他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情之一途,離他甚遠。
再長大些,師尊常常站在榣山山峰頂上看雲海茫茫,那一刻,她覺得,師尊好孤單。
待她懂得情為何物之時,卻是在九重天上,聽那些仙女們思凡故事,豔羨不已。直到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榣山之時,師尊正持著一卷書端坐在竹亭中,他說,“你回來了?”
那一刻,也不知怎的,看著師尊的側臉,便是“噗”的一聲心跳,慌亂不已。
再後來?再後來她一次暈的時間很長,長到自己都以為真的掙紮不起來,滿心的慌亂一爬起來便投入了師尊的懷抱,不住的問,“師尊,師尊,若下次露兒醒不來了可怎麼辦?”
她很怕……很怕。
作為一個人,活了幾十年,似乎就活夠了;但她已經是半仙,活過了百年容顏不變,突然便對這生命有了眷念。
師尊輕輕的拍著她的肩,淡淡的說,“別怕,有師尊在。”
時光穿梭,不過這些年,她總是想與師尊更近,卻又走遠。那若即若離的感覺,時刻繞在她的心上,讓她滿身無力。
一雙手溫溫柔柔的,將她帶進了懷中,他問,“想哭?”
“嗯。”從小到大,隻哭過一次,便是知曉二二死去的那時候。如今,竟然在百草園中,再度有了想哭的感覺。
轉瞬間,身周的景象就換了一個,夙白不知道用了時空轉瞬的法術,將二人移回了房間當中。
她不動,隻埋在他胸口處。
一顆淚珠緩緩的落下,再滾到了夙白的手上,圓溜溜的一顆珍珠。
她憤恨不已,敲著他的胸膛說,帶著哭腔,“我沒讓別人瞧過,你不許告訴別人。”
夙白“嗯”了一聲,持著那顆珍珠,滿眼的尋味。
她從來不敢在別人麵前哭,這是個忌諱。
一個活生生的人流出的眼淚居然是珍珠,任誰都會覬覦這能力。所以往往,她能不哭時候則不哭,也練就了一個最強絕招——逼回眼淚。
可為何,她會在夙白麵前掉眼淚了,這事情連她自己都覺著蹊蹺,她慌慌張張的一手推著夙白,一手捂著眼睛,方一觸到身上那掛著的白色披風,心卻一動。
難得的就“撲啦啦”的,眼淚就是那斷了線的珍珠,滾落一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哭還止不住了,連番跺腳用盡了平日裏的絕招也忍不回去。
夙白忽而很用力的,將朝露揉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他撫著她如絲的烏發,輕輕歎了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朝露總算是緩過氣來,她微微頷首,卻撞到了夙白削尖的下頜,不由呼痛。
再回神時候,她才紅著臉蛋離開了夙白懷抱,覺著自己忒丟人。
夙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咬咬牙,說道,“不許告訴別人,告訴別人了……我就……”
“你就如何?”他的聲音溫溫和和的,聽來沒了往日的妖孽勁,雖形容依舊妖嬈慵懶,然則一笑就如同勾了別人的魂似的教人心難安。
所幸朝露看久了,習慣了。
她隻是呆了片刻,便紅撲撲著臉蛋,咬著唇不知如何接下句,對夙白亦或是花情,她何來的威脅?
於是自己甚沒底氣,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就……再不許……再不許你調♪戲我……”
夙白的眸子一亮,他俯身,長發落至臉旁,“感情這威脅好,成交。”
用鼻腔回了句“嗯”,她開始彎腰拾撿著自己的眼淚,一顆顆都圓潤飽滿的,在昏黃的燈光下還散著淡淡的暈光,她自言自語,“誒喲,在凡間還能賣個好價錢吧。”
所以她不遺餘力的搜尋著,直到最後一顆也包裹在手心處的小手帕裏。
一隻手伸到自己的麵前,他的掌心處也滾動著一顆圓圓的珍珠,朝露笑,“原來你也撿到了。”
下意識伸手去取,卻哪知又被哄騙了,夙白的手在下一刻已經包住了她的手,微微一帶,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她就在他雙腿間,他的鼻息在她耳畔縈繞。隻在那刹那,他紅唇微張,朝露嚇的不停掙紮,她以為他又要強吻一次或者是做些什麼。圓圓的眼睛裏滿是驚惶,就這種人在身旁,為何她還要如此信他?
卻看他隻是微微一笑,就坐在地上,若換個外人在窗外瞧,二人的姿勢十分曖昧。
她說,“你放開,把這顆珍珠還我。”
“不還。”
她剛要罵他,就在他下一句話裏瞬間消音,“好歹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