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走。

他狂笑,他瘋癲,他打起來依舊是不要命,甚至是比之以前更加狠烈。隻是如何能敵得過莫沉與朝露的聯手。卻在膠著之時,朝露默默的停了手,整個人呆滯的看著天空與地麵。

一切如往昔。

是死是活與她有何相幹?

莫沉怎麼打不過現在的闔溪?他不過是苟延殘喘之勢。

可是她的師兄心岸不在了,那麼夙白,他還好麼?

豁然白光閃過,卻見那白衣男子騰空躍到自己麵前,一鞭子束住了朝著自己撲來的闔溪。

微笑若往昔,聲音若舊識,溫柔似水,“姐夫,好久沒見。”

闔溪頓時僵在原地,恰在此刻,莫沉手中的寶劍出手,直直的從闔溪的後背穿心而過。一道劇烈強光擊打進闔溪的身上,引得他一聲悶哼,然後再也動彈不得。

闔溪看著眼前那滿身是傷的男人,從他清秀美豔的麵上終於尋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你……是花情……”

“對,姐夫,是我。”夙白扶住闔溪,自己兩腿一軟,與倒下的闔溪一起跌倒在地,然後他拂開闔溪淩亂的發,露出有些暗淡的血瞳。“我來送你走。”

“是麼……”闔溪的腹部忽然一陣劇痛,就看夙白痛苦的揪緊了眉頭,抄起地上的劍,一劍鎖進了闔溪身體裏更深處。

“啊……”闔溪學著他揪起了眉頭,顫唞著伸手,拭去他的眼淚,輕聲問:“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那我的兒子二二呢……”

夙白哭了,這還是朝露第一次看見他哭。

他緊緊的擁住闔溪,這剛剛得來卻又失去的羈絆。

“很好,我們都很好。”

“是嘛?我看你一點都不好。”

闔溪吐出一口黑氣,漸漸閉上雙目,一條黑龍再度盤旋而上,身體也在夙白的手中漸漸消散。

夙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深淵中。

朝露仰首,行行血淚止也止不住的下滑。

耳畔,猶自能聽見一群群不知從哪裏來的聲音,高喊著:“恭迎嬈天帝君、昭華帝後歸位。”

她的手被莫沉牽著,腦中意識已空,隻有那一聲聲的“恭迎嬈天帝君、昭華帝後歸位”刺痛其心。

恍然回頭,卻看地上那男子依舊抱著虛無一片,依舊流淚不已。

至最後,究竟是得也,還是失也。

心岸師兄不在了,夙白什麼都沒了……她朝露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心……空了。

這是為什麼?

朝露看著身前那件帝後服,華冠錦袍,摸過的紋理依舊是那般熟悉。

借闔溪的手,喚回嬈天的記憶神通,也順勢讓他二人歸位。皆大歡喜了麼?她一點也不高興。師尊還是那個師尊,神情未變,人未變,情未變。但是她卻知道,有些東西,自從那些事情發生後,就再也不可能回首。

心岸師兄不在了,夙白什麼都沒了……她朝露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三米高的基台上,坐落著一座廣闊雄偉的宮殿,殿前有三條龍尾道,龍尾道分三層,兩邊是青石扶欄,上層扶欄鏤刻螭頭團,中下二層分別鏤刻著蓮花圖案。殿上一地是三層階,層層錯落,最上一層階梯,是寶蝠形狀,上有大木整雕出的台床。高堂金頂,十六根朱紅大柱,粗得四五個人也圍攏不過來,柱上陰刻了雲紋,又描入了細細的金線去。不見梁椽,隻見鏤刻雕出的金鳳流雲,上下錯落,連在一起,懸在頂下。又掛下重重簾攏,並三十二盞八麵琉璃錯金花兒,走馬仙娥的宮燈來,常常的流蘇是寶石磨成珠子串出來的,盈盈地發出雨滴一般的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