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道士歎道:“這妖物生前隻用別人的腦袋,死後也隻剩一個軀體。”
家裏有兩隻活的在先,我疑心那頭會冷不丁的再活過來,一直盯著,見那頭毫無動靜,才跟雷迪嘎嘎道:“現在看看就行了,別撿回去,家裏已經夠亂了。”然後又對黑胡子道士說,“現在沒事了,你把門打開,我們出去吧。”
黑胡子說:“我之前說過,符失效之前,這門我也打不開。”
大半夜折騰了半天,我也沒勁再去說他,索性找了個地方躺下睡覺。
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覺有人推我,一抬頭,見到麵前站著一堆戴著施工頭盔的工人:“這不是睡覺的地方,快出去快出去。”
我揉揉眼睛爬起來,還是那間破屋子,比萊德比特的人頭和偶狼的身體卻不見了。
我問:“這之前還有個大胡子道士你們看見沒?”
“什麼道士?”工人們哄笑,“你睡暈了吧?快走吧,這塊地被買下來,要施工了。”
門大開著,我納悶的走出去,見雲美站在門口。
“你們見那道士了嗎?”我問。
雲美說:“符咒失效的時辰一到,他就從窗戶逃跑,三娘去追他了。”
“哦。”我應了一聲,就算知道了雲美不是殺人凶手,我還是一看到她就想到她的原型,一想到她的原型就難受。
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麼就沒有皮呢?
雲美扭扭捏捏的站在那,絞著雙手問我:“你……都看見啦?”
我說:“我現在心裏就一個疑惑,咱倆原來是不是見過?”
雲美低下頭,很不好意思的說:“我上一張臉用的名字叫胡雅婷。”她說這話時,聲音已經變得和胡雅婷一模一樣。
這下前因後果就明白了。當初我就想過她是不是胡雅婷,苦於聲音相貌都不像,一直在懷疑,這下看起來,我的懷疑是正確的。
“我那時早就看出張佳燕不對,但是又怕暴露自己是妖怪的身份不能和你們明說。”雲美道,“所以我隻能一點一點向你提示,你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個毛毛!你還不如直接和我說呢!穿個白裙子陰森森的一站,誰知道你什麼意思?!
雲美又道:“我四處流浪,一直想要安定下來,上次看到你這個房子就很是喜歡,加上那次事件之後我覺得你確實是個好人,所以就過來租房子……本來想直接和你說我的身份,又怕說了你害怕,嚇到你。”
你沒說照樣嚇到我了!
雲美問:“那、那我還能不能住在這裏了?我會做飯,還會做家務,我什麼都能幹……”
我猶豫著道:“你這情況比較少見,你說我屋裏住一個,三天兩頭換一個長相,我不習慣啊。”
雲美連聲道:“不換了不換了,以後我就用這張皮了。”
我又說:“這不一樣嘛,你說我現在連你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雲美急道:“我是女的,我有胸!不信我脫了衣服給你看!”說完就伸手去劃拉身上的皮,手一抓就是三個血印子。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不想看美女脫衣服,連忙製止她,喝道:“脫什麼!不許脫!你當我是那種下流人嗎?!”
雲美停了動作,尊敬的看向我:“你真是個正人君子!”
“那當然。”我鬆了口氣,又問:“你不會半夜跑來扒了我的皮吧?”
雲美道:“不會不會,我現在隻扒死人的皮。”
我又問:“那你不會先整死我再扒我的皮吧?”
雲美說:“你讓我住下,你就是好人,我不會殺你。”
小二樓裏現在妖怪成群,也不可能真找個正常人來住,鬼怪那麼多不少她一個。我點頭:“成,那你就住下吧。”
雲美甜甜一笑,道:“你真是個好人!”然後轉身往小二樓走。
我走到小二樓附近,忽然聽得一旁傳來“嗚嗚”的哭聲,尋著聲音走過去,見雷迪嘎嘎蹲在小二樓附近,抱著布萊德比特的頭在哭。
我說:“你哭什麼啊?”
黑胡子道士歎道:“這妖物生前隻用別人的腦袋,死後也隻剩一個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