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需要拿兩個女兒去與朝政上隻是清流一派卻沒有太多實權的德王府聯姻,但如今西涼丹名聲已毀,這件事就很那說了……

陸皇後不由歎了一口氣,而這時身邊坐著的一直沒有出聲的太平大長公主卻忽然冷冷地說話了。

“嫂嫂,你不覺得貞敏與流風很般配麼?”

陸皇後頓了頓,以為太平大長公主並不知道自己原本屬意西涼茉為太子良娣,便還是溫和地道:“本宮原也覺得這位貞敏郡主性子溫婉,素有賢孝之名,又頗有大家風範,是想指給太子做個良娣的。”

太平大長公主卻捧著杯子冷嗤一聲:“怎麼,難道是個好的,就一定尚了太子麼,是了,本宮怎麼忘了,這天下間好的東西都是皇家的,而皇家之人也最愛罔他人顧意願拆散鴛鴦愛侶。”

皇後臉色變了變,卻壓著怒氣,不與大長公主爭執。

陛下這位親妹妹,自從被迫送去和親後,回來便是如此尖刻模樣,隻是之前曾有傳聞她出嫁和親之前就心有所屬,所以不願出嫁,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隻是……

陸皇後看向西涼茉的眼神,還是起了一絲疑心,若是心有他人,再好的資質,不能一心一意的輔佐太子,都是枉費。

她不由歎了一口氣,對之前的選擇猶豫了起來,想著要不要召貞敏郡主前來一敘,畢竟自己還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丫頭的模樣,那日遠遠地看著隻覺得是個好的。

西涼茉遠遠地敏[gǎn]地發現了皇後的目光,她心中一鬆,知道自己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由自主地咬著菱唇彎起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來。

比起一個聰敏,卻心不在太子身上的兒媳,加上太平公主很有可能的暗地裏推波助瀾,皇後娘娘應該知道怎麼選擇才是。

而這一絲狡黠的笑容,頓時讓她今日平庸的妝容一下子變得生動靈巧起來,與平常溫婉雅致甚至談佛時的空靈不同的精靈的氣韻,頓時讓司流風眼底瞬間閃過一絲驚豔。

忽然想起今日,她是來甄選太子良娣的,心裏某個角落忽然就是一抽,有一種隱約的不快。

後來,他才明白,那種情緒叫做——嫉妒!

而此時,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唇角那一抹笑。

忽然間,皇後娘娘的附近卻似傳來了悠悠的琴聲,琴聲並不高揚,若有似無,卻極為動聽,宛如流水清風,竟然在這鶯歌燕語之間有一種別致清雅的味道,滌蕩了一股子清新的氣韻出來。

隻顧著討好太子與一眾王子們的貴女們大多數都沒有注意到,但皇後卻是注意到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個角落看去。

當然,西涼茉一直在留心著某人,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點滴異動,立刻作出摘梅而嗅聞的模樣,換了個位置,不動聲色地也看向那個角落。

萬從各色秋菊間,有一身淺白漸染綠的翡翠荷葉宮裝少女靜靜地撫琴,目光沉靜如水,她穿著並不豔麗,卻極為雅致,每身上的首飾不多,卻件件都是頂級之物,發間翡翠珠如顆顆碧綠玉水珠子落在臉頰邊,清麗端雅,靜美非常。

皇後眼底閃過一絲讚色,低聲問南宮姑姑:“這一位是哪家貴女?”

南宮姑姑一看,有些猶豫地道:“娘娘,您怎麼不認得了,那是端陽縣主西涼仙,是韓貴妃的親侄女兒,原本是定了要進宮選妃的,隻是上次賞荷宴的時候驚了駕……。”

皇後頓時記起來了,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但凡有可能傷害到皇帝,她都不喜。

隻是……

皇後看著西涼仙,沉默了一會子,卻忽然道:“等會召她上前來給本宮看看。”

南宮姑姑一愣,隨即點頭稱是。

而一旁的太平大長公主已經死死地捏住了茶盞,如冰雪淬煉的刀子一樣的冰寒陰沉眸光狠狠地射向了渾然不覺,還在徑自得意的西涼仙。

西涼仙輕撥琴弦,目光亦不動聲色地看向了皇後,發覺皇後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她立刻別開目光,仿佛是欣賞這秋色美景一般,輕輕掠過西涼茉那一頭,隨即閃過一絲鄙夷與陰冷。

哼,她就說這賤人,怎麼會如此不積極,原來還是想著勾引四妹的夫君,真真無恥。

但她隨即又心中暗笑那些圍繞著太子打轉的女子,真是愚蠢,竟然都看不出來,真正的決定權在皇後娘娘的手上麼,狂蜂浪蝶似的圍繞著太子他們,隻會惹來皇後娘娘的厭惡,這等資質的女子們,拿什麼來跟她西涼仙爭和搶?

她忽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隻是她並不知道從哪裏射來,但她卻已經感覺到了太子也注意到了她這裏,因為太子正轉了身子望向了她這一處!

西涼仙更加挺直了背脊,姿態愈發的嫻靜如嬌花照水一般地輕輕撥動琴弦。

司承乾確實注意到了西涼仙,但並不是因為她的一手琴聲,而是因為大長公主的目光,他一直在暗自留意著太平大長公主,他目光裏滿是警惕,甚至帶有一絲厭惡與……無奈。

在太平大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了西涼仙所在之地的時候,他也自然看到了西涼仙,也自然留意到了她的端雅美麗的容貌和嫻靜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