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心中陡然湧起一種惶惑感,仿佛就要失去什麼似的。

“哼,裝唄,裝唄,今兒穿幫了吧!”頭上忽然傳來一道冷嘲的男音,魅六抬頭看去,正巧見著魅七正躺在房梁之上,嘴裏叼著一根葉子,閉著眼懶洋洋,一臉嘲弄的樣子。

魅六俊俏可愛的娃娃臉一下子陰沉下去,大大的眼眸也眯了起來,他忽然一揚手。“叮叮叮……!”

疾風來襲,挾著致命的危險,讓魅七立刻身子一躍而起,仿佛一片葉子一般輕飄飄地粘在了房梁的另外一邊,他十指一扣,低頭看向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麵釘了一排閃著幽藍冷光,分明淬了劇毒的鋼針。

魅七頓時怒了,朝魅六怒道:“你他娘的發瘋了麼,竟然對同僚下這樣的手!”

魅六陰森森地一笑,像一隻無害的小貓瞬間進化成隨時可以撕破別人喉管的豹子一般。

“如果你還學不會閉嘴這個詞怎麼寫,老子不介意讓你再體會一下子當年咱們魅部比武的時候,你是怎麼輸在我手下的。”

說罷,魅六轉身離開,背影冷冽森寒。

魅七看著麵前一排毒針,忽然想起最近從郡主那裏學來的一句奇怪的話,他冷哼了一聲:“哼,裝逼者死!”

隨後,他足尖一點,蹲在房梁上,順手拿出自己懷裏的毛筆和小本子,照著慣例,用舌尖舔舔毛筆尖,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下——不要騙女人,騙女人的後果很嚴重!

——老子是小白出來打醬油,討要月票的分界線撒——

夜色靡靡,烏雲蔽日,隨著夏日的到來,夜裏也愈發變得燥熱難耐。

德王府裏燈火幽幽,一絲風都沒有。

德王妃在自己的房間裏,站一會,坐一會,卻總是異常的焦躁不安。

“小王爺呢,小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漠地響起:“王妃請稍安勿躁,小王爺說了他會來,自然是會來的。”

德王妃看著那個麵目陌生的老嬤嬤,拍案而起,怒道:“會來,會來,這都過了三日了,風兒卻將本王妃軟禁在這裏,這就是他的孝道麼?他在怕什麼,王爺已經為了陛下而死,如今他要敢再動本王妃,天下言官該怎麼寫他,如今他也將本王妃好好地送會來了,不是麼!”

這幾日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總是夢見一些恐怖的畫麵和事情,日日醒來,精神頭越來越差。

老嬤嬤看了德王妃一眼,還隻是麵無表情地重複:“王妃稍安勿躁。”

德王妃到底忍無可忍了,她猛地隨手拿起一個花瓶就往那老嬤嬤的臉上砸去。

那老嬤嬤大驚,就在那花瓶眼看著砸到她頭上,就要頭破血流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擋在她的前麵將那隻花瓶瞬間給握在手中。

“小王爺!”那老嬤嬤方才瞬間鬆了一口氣。

“風兒!”德王妃也瞬間眼睛一亮,隨後臉色又沉了下去。

司流風放下了手裏的花瓶,隨後對著那老嬤嬤道:“好了,嬤嬤,今兒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老嬤嬤方才恭恭敬敬地點頭之後退了下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德王妃便又坐回了她自己的主位上,一如繼往地等著司流風來給他請安。

但是這一次,司流風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道:“母妃,您這是做什麼?”

德王妃見他的模樣,心中有氣,便冷笑:“做什麼,你做了什麼,難道不知道麼,竟然為了那個賤蹄子軟禁一手將你拉扯大的母妃!”

司流風在她麵前坐下,斟了一杯茶擱在她的麵前:“看來母妃記性不好,您是忘了三日前您在宮裏都做了什麼,風兒記得在放母妃進宮請安之前,曾經說過希望您不要再給王府生出是非了,否則……。”

“否則什麼,本王妃還不是為了給王府、給你和你那慘死的妹妹出一口惡氣,在眾人麵前揭穿那個水性楊花的小蹄子的真麵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德王妃歇斯底裏地怒道。

過分的憤怒和不安讓她原本豐盈的麵頰迅速地消瘦凹陷,顯得兩個眼珠子特別的凸出,幹癟的臉和淩亂的頭發都讓她看起來像足了那些市井潑婦。

司流風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隨後冷冷地道:“母妃,你是真的為了給德王府

還是為了給秦大管家出一口惡氣,你自己清楚!”

“我……!”德王妃被司流風的一句話給驚了一下,隨後目光虛了一下,硬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麼,那麼,姨母你一定很清楚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了。”司流風忽然拋下一句話,連稱呼都換了,讓德王妃瞬間臉色蒼白。

但她隨後顰眉挺著脊背冷道:“你母妃就是我的親姐姐,她怎麼去世的,還不是為了生下你去世的,當初若不是為了姐姐的囑托,我又怎麼會因為要照顧你流產,此後放棄擁有和王爺子嗣,如今你便是這麼回報我的,你有何麵目去麵對你的母親!”

德王妃越說越傷心,捂住自己的小腹,淚水忍不住一串串地掉下來:“若知道你會為了個女子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當初還不如就不要留下你,莫非養兒不如生兒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