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極有眼力勁兒,趕緊取了一件羽絨服送過來,他接過去給她圍上,“該不會要感冒了吧?”
她也攏攏衣服,“不會拉。”
結果真讓他給說中了,回去的路上她就開始發燒了,整個人像在火爐裏烤著一樣,她又拗著不去醫院,蕭延銘隻好找了藥出來讓她吃,過了半個多小時,仍是不見燒退下去,他有些著急,彎身就要抱起她,“去醫院,這樣一直燒著不行。”
她實在不願去醫院,擋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抱,“藥可能還沒起到作用,過會就好了。”
他獨斷的很,“不行,過會燒不退一樣要去醫院。”
也許生病的人總是脆弱的,她一下子就哭了,“我都說不去了,你幹什麼要這樣逼我。”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特別是在他麵前;也可能生病的人總是脆弱,她眼淚跟沒關上的水龍頭似的嗒嗒直流。他知道她興許是因為父母的事不喜去醫院,但她一哭他就心軟了,趕緊哄她,“好好好!再觀察看看。別哭了,好嗎?”
哄了半天,好不容易她不哭了,他看她有些想發睡的樣子,就問她,“要不要喝點水再睡?”
她睡的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說:“好。”
第三十四章
唐雅這次比上次病的要嚴重的多,隔天裏雖然燒是退了,但人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而且吃了藥也不見好;她又不願意去醫院,蕭延銘隻好請醫生到家裏來,測體溫,聽脈博,量血壓,看瞳孔,該做的檢查一樣都沒少;她本來就難受的懶得說話,也就任護士跟醫生擺弄著,好不容易檢查完了,她終於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聽見蕭延銘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需不需要去醫院?”
醫生低聲的跟他說了些什麼,好像說營養不均衡,還問了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具體聽不大清楚,她也就不聽了;隻模糊的記得後來護士來給她掛水,在她手上紮了好幾針才找到血管;她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掛水,而且一掛就是一個多星期。外頭的天這幾天又變的冷了,她病還是沒好利落,醫生又交待她不能出去衝風,但是整天這樣待在家裏也是閑的發慌,她於是就銷假回公司去上班了。
蕭延銘知道了,雖有異議,但也沒有說什麼。
周五下午又是冗長的會議,她對著電腦,卻聽得一頭霧水;她原來做這份工作,雖算不上吃力,但好歹也能應付,可今天腦子就是混混鈍鈍什麼都記不住,加上會議室裏又開著暖氣,空氣更是悶的人心裏發慌。
蕭延銘看著她臉色有點不對勁,就對會議叫了停,“休息五分鍾吧。”
一屋子緊繃著神經的人聽了這話,都靠在椅被上舒了口氣,她卻不敢放鬆半分神經,試著理混亂的思緒,可是越理心裏就越悶。蕭延銘看了她一會兒,問:“不舒服?”
她搖搖頭,“可能暖氣太大了,有些悶。”
他沒說話,直接按了內線,是小謝接的,“蕭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他說:“讓易助理進來做會議紀要。”掛了電話,又跟她說:“你先出去吧。”
她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工作,於是就收拾東西出去了;他們會議一開始就又是幾個小時,她在辦公桌前坐的有些累,就走到落地窗前去。外麵的太陽已經落下去了,夕陽的餘暉斜斜的照進來,溫暖而舒心。她深深的呼一口氣,低頭從落地窗看下去,正巧看到寫字樓正門入口出一個女人在跟幾個保全推推搡搡,那女人雖是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卻很厲害,跟《紅樓夢》裏的王熙鳳似的,對著保全又是推又是指罵的,偏偏誠大從基層到高層,員工修養培養的極好,隻攔不好還手,倒是助長了那女人的氣勢。
她下來了,果然遠遠的就聽到那女人罵,“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就是一群看門狗,竟然這樣不知趣的攔我?”
侮辱別人的尊嚴,到底是有保全忍不下去了,“沈小姐,請您說話放尊重一點!您如果再這樣的話蠻橫不講理的話,我們不介意通過警力來解決事情。”
唐雅乍一聽‘沈小姐’三個字,腦袋裏直接跳出來的就是沈聆。果真下一秒就聽到沈聆冷笑,“我不是被人唬大的。去告訴蕭延銘,我要見他!”
保全仍是那句話:“對不起,蕭先生在開會。”
沈聆被逼急的,有些口無遮攔,“少拿這些來當借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幾次這麼認真過。”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唐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怪上次吃飯的時候沈聆看見他時有些不對勁,她以為是沈聆顧忌常在一個圈子裏的原因,卻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回事。可是,她不是喜歡容誌浩麼?!
亂!一團亂!亂極了!她越來越覺得心口悶的慌,好容易回過神要走,沈聆卻已經看見了她,撥開保全笑吟吟的走過來,“唐小姐,您好啊!”
“您好,沈小姐。”唐雅勉強的笑了笑,並不打算與她多說。不論今天的事,就隻說以前……她不是聖人,再寬容的心也無法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而且,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需要她去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