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她故意說:“還繼續摔東西。”

他氣的瞪她一眼,卻又笑了,“行!然後你再把我推倒。”

她白他一眼,“我才沒那麼狠心。”

他抵抵她的額頭,“你舍不得?”

“才不是。”她說:“我才不要大半夜的被這樣折騰著來回跑。”

“你別以為我是為你回來的。”他瞥了她一眼,“我可沒有那麼公私不分。”

他就會嘴硬,“那你回來幹什麼?”

“李姐年紀大了,熬不了夜。”

“可以找臨時鍾點工嘛。”

他說:“這麼急找臨時鍾點工有難度。”

她終於說:“你就不會說點我愛聽的!”

“愛聽的啊?”他想了一下,“要不給你唱首搖籃曲吧。”

她‘哧’的笑出來,“我怕會睡不著。”

這樣說說笑笑,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她就又困了,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著。病房裏中央空調忽忽的吹著暖氣,頭發絨絨的貼他一臉,暖暖的,跟抱著個洋娃娃似的。他不禁低頭看她,她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可是嘴裏還是喃喃的在跟他說話;她這些天瘦了很多,原先就不大的小臉這下更是一個巴掌就能遮起來,看得人心疼極了。

是的,是心疼!

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怕她再感冒,就伸手拉了被子給她掩了掩,大概是驚到她了,她稍稍的動了一下,叫他,“延銘……”

他‘嗯’了一聲,她卻不說話了。他看過去,才發現她又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卷密的覆下來,像個孩子。他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說:“晚安。”

第二天整個病房熱鬧非凡,公司那幫同事不知道怎麼得知她受傷了,紛紛的來醫院看她,弄得她覺得丟臉極了,李姐瞧出她的不自在,下午又有人探訪就直接讓她給擋回去了,她終於可以清靜一會兒了,誰知又有人來了。

唐雅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容誌浩,他抱著一束百合花站在門口,問她,“我可以進來嗎?”

他都已經進來了,她總不能讓他再退出去,於是笑了笑,“嗯,進來吧。”

容誌浩將花交給李姐,李姐識趣的拿著花瓶出去插花了。他看著李姐走出去,才走過病床邊來,她問他,“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受傷了。”他問:“怎麼事?”

她不想與他說那麼多,避重就輕的回,“摔倒了。”

他刨根問底,“怎麼摔的?”

“不小心摔了。”

他聽出她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就說:“以前走路就老是自己會跌倒,怎麼還沒改過來?!”

她笑了笑沒吱聲,容誌浩又問:“蕭延銘呢?他不是對你很好,怎麼沒陪著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嘲笑,她覺得不舒服極了,不打算回的,可是又怕容誌浩誤會他,“他出差了。”

他不笑了,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聲音不覺得也有點大,“你都住院了他還出什麼差!”

“容誌浩!”唐雅有些氣,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好像經常生氣;她就是容忍不了,他跟自己講話的這種語氣。他憑什麼這樣指責,他有什麼資格這樣指責?!

她說:“住院了又怎麼樣?我這麼大一個人自己不會照顧自己嗎?幹什麼什麼事情都要依靠他?我跟他在一起不是給他添累贅的!而且,前兩年我自己一個人不是也過的好好的。”

容誌浩沒想到她會這樣護著蕭延銘,一下子火就上來了,“唐雅,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腦子裏瞬的有什麼東西閃過去,她抓不住,也不想抓,隻是呼呼的氣著,“知道什麼?有什麼事我還要假裝不知道?”

容誌浩眯起眼睛看著她,他跟蕭延銘不一樣,如果蕭延銘眯起眼睛像蓄勢待發的獅子,那麼容誌浩便是狼,等著撲食獵物的狂野、凶狠的狼。過了許久,他突然就笑了,說:“唐雅,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卻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他那樣輕蔑的語氣,她反倒笑了,“是!以前我也覺得我很聰明,可是現在我覺得自己笨極了,不過,還好,一切都不晚。”

她還有時間學聰明,而且她還有個願意教她的好老師,所以,她以後就算再笨,也不會笨到哪裏去。

容誌浩看著她,眼裏似是有一團火苗在簇簇的燃燒;她並不在意,別過頭去看窗外,卻看到玻璃窗上影著的身影,不由的轉回頭去,微笑,“徐先生。”

徐靖餘顯得有些尷尬,看了一眼容誌浩,說:“聽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

她笑了笑,“謝謝,進來坐吧。”然後,又跟容誌浩說:“對不起,容先生,我有客人要招呼,您請自便。”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容誌浩心裏惱的幾乎要發狂了,可是,他怒極反笑,“唐雅,我等著,我等著看你怎麼後悔。”

她心裏‘咯噔’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就像是坐雲宵飛車,飛進雲層裏去,四周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摸不到,空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