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座裏,拎了毛毯過來包住她,她掙紮,他就箍得她半分都動不了,她隻能無力的喊,“放手!不要碰我。”
他低低的笑,譏諷她,“不要我碰你,要誰碰你?容誌浩?”
她幾乎氣結過去,“蕭延銘……”
他風度翩翩,“聽著呢!”
她罵不出別的話,眼淚嗽嗽的,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明明那樣恨,卻又是這樣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你混帳!你怎麼能看著容誌浩那樣對我……”
他眸色微凝,低頭吻下來,“我道歉。”
她把頭埋進他懷裏,任眼淚橫流,“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就算你不愛我,可你怎麼能看著別人這樣對我?”
“對不起!”他深深的吻住她,“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來。”
第四十七章
唐雅本來身體就沒好利落,這會又淋了雨,再加上心裏難受,她隻覺得不想說話,回到家裏濕答答的倒下去,連被子都沒蓋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蕭延銘在後頭跟進來,叫了她兩聲,大概是想讓她換了衣服再睡,她可是心裏極難受,一點都不想理他,就又睡了;他無奈,就叫了李姐過來幫忙給她換了衣服,兩個人擺弄著她,弄的她也睡不安穩,恍恍惚惚的聽見李姐說:“你這孩子,怎麼跟她一起出去還會讓她淋成這樣?”
他不說話,李姐把毛巾遞給他,“先給她擦擦頭發。”看看他又說:“又吵架了吧?就沒見過你們安生過兩天,三天兩頭的吵。”
李姐‘唉’了一聲說:“延銘,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總是鬧?這丫頭脾氣有時候是拗些,但你總歸是比她大那麼些歲,該讓就讓著,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忍一忍就過去了。其實女人要的不多,無非就是想找個對自己好的。”
“她不要這些。”
李姐沒有聽懂,“不要哪些?”
他逆著光坐在那裏,晦暗的光線從他四周透過來,沉沉的像有塊石頭壓在心口上;李姐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他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李姐從來沒見他這樣,在她的印象裏,蕭延銘雖然不及他哥哥那樣沉穩,但總是都是笑著的,做起事來看似漫不經心,其實都是鋥珠在胸。
李姐覺得不對勁,但也不敢多問什麼。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雅恍恍的像是醒了,她覺得全身燙的厲害,像被放在油鍋裏煎著,喉嚨裏也像被火燒過一樣,她想要叫人,可是嘴裏發不出一點聲音。她很難受,也睡不踏實,一直恍恍惚惚的,又過了好久,聽到有人進來了,摸摸她的頭就出去了;又過了一會兒,好像是他進來了,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剛剛進來發現的。”李姐說:“要不要請薛醫生過來瞧瞧?”
他猶豫了一下,“先敷毛巾,明天早上再說。”
李姐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叫他,“先生……”
最後大半夜的還是叫醫生過來了,一看到唐雅燒成那樣,就狠狠的將蕭延銘狠狠的數落了一頓,難得他不反抗,像做錯的孩子似的乖乖聽著。他連在蕭繼承麵前都沒有這樣過聽話過,唐雅在夢裏都有些想笑。
醫生不建議她吃藥,連著給她開了一星期的吊水;又將他數落了許久才算罷休,臨走之前欲言又止,最後隻是跟他說:“別把感冒不當回事,真要嚴重起來,有得你後悔。”
其實以前病著的時候,她都不怎麼吃藥,蒙著頭挨幾天就好了,所以,她覺得醫生說來是嚇唬人的;倒是李姐當了真,整天都不準她出門,偏偏蕭延銘也不出聲,她就隻得待在屋子裏,樓上樓下的晃;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像隻小鳥,被她關在籠子裏,眼巴巴的看著外麵的天空,想飛卻飛不出去。
也許是因為這些下雨太多,早上的時候,她竟然發現陽台的盆栽上有蜘蛛在上麵織出了一張網,有隻小飛蟲不偏不倚的直撞上去,一下子就被粘住,無力的掙紮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拿了根牙簽就出去了,輕輕的幫小蟲子挑開纏著的束縛,可是它的翅膀已經被粘住,飛不起來了,就像她一樣,即使他做的事再傷她,可是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她願意不去計較。
他用他的寵愛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然後,她義無反顧的鑽進去,全身心的依賴著,就算知道未來的一天他也許會恨自己,她卻不舍得放手,明明自己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可是,她記得他那句無奈的寵溺:如果你真想要孩子,那麼咱們生一個吧!
她知道他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她也知道他不會為誰停留,更知道他對自己也許隻是一時興起;那麼多明明知道……可是,她還是放任自己深陷在他柔情裏,這樣這樣的深,深到明明知道不該貪戀,明明知道不該奢望,明知道會疼,卻還是飛蛾撲火,執迷不悔。
她想:如果有一天,他不要她,那麼她一定會死去。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愛他,而是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像他這樣寵她、氣她……
她蹲在那裏想了許多,李姐叫了好幾聲她都沒聽到,最後過來推推她說:“小姐,進來吧,別再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