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的緣故,車子堵在興南道裏,走走停停;外麵嘩嘩的下著雨,車廂裏卻靜的連呼吸都能聽得到,她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就別過頭看著車窗外的車水人流;蕭延銘今天很奇怪,沒有看報紙,也沒有聽廣播新聞,隻是靜靜的坐著。
蕭延銘咳嗽了一聲,叫她:“唐雅……”
每次鬧別扭,總是他先開口;唐雅也覺得過意不去,就轉過頭‘嗯’了一聲。
“如果你今天覺得身體還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他說:“公司那邊最近隻是活動比較多,小謝和易助理能應付。”
她今天的狀態確實不好,於是說:“那送我回去吧。”
他就交待司機在前麵的路口將車調了頭,回去的方向車子倒是順暢許多,並不堵,才不過多久就到了家裏;蕭延銘撐著傘把她送上去,臨走時又抱抱她,“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回去是薑傑過來接的他,雨勢比早上那會兒顯得小了一些,不緊不慢的敲著車窗,發出很有節奏的沙沙聲;後麵有車子越超上來,唰的擦著過去,濺起的水花飛出一米多遠。
蕭延銘靜靜的凝著報紙上醒目的標題‘誠大副總裁蕭延銘早年地下情大曝光,對方身份疑是法國籍演員曼莉。瑞彼斯,據悉,該女星為其育有一子’。
下麵圖片配的是昨天片場的廣告圖片,還好,總算沒太過分。
薑傑看出他的心事,猶豫了一下問:“蕭先生,咱們現在去哪裏?”
蕭延銘將報紙合上,“回景隆。”
景隆是以前延琮置下的別墅,離市區有些遠,他心煩、迷失自己的時候總愛去那兒,不過自從唐雅搬到他的公寓裏去,他就隻是偶爾的才會過來。
延琮喜歡好靜,那時候他買下這幢別墅的時候,他還笑他,明明年紀輕輕,卻像他們家老爺子似的,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可是,那裏是真靜,靜的能讓你忘記這個安靜的世界外,還有那麼個殘酷的現實存在。
車子一路沿著蜿蜒的柏油路往山上走,道路兩排高大的樟樹青油油的挺在雨裏,偶爾向窗外望一眼,透過模糊的水痕,隱隱的能看到山下錯落林立的大廈被雲層從半腰裏遮起來,頗像美國科幻大片裏暗雲狂湧的場景,看上去神秘莫測。
唐雅覺得暖氣開的有點高,就起身去調低了一點。她躺下去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就起來了,空空的又不知道要做什麼,就隨手拿了遙控看電視,屏幕裏頭正在播放他的花邊新聞,不過這次對方的來頭有些大,曼莉。瑞彼斯,聽著說的還有依有據的。
早上那會兒,他問報紙,估摸著是李姐怕她看到收起來了吧。
她不知道要氣還是要笑,拿著電話撥出去,電話提示正在通話中,她於是就又掛掉了。
快要到景田時雨停了,隻是雲層依舊陰沉沉的壓下來,天空黑暗的像是淩晨時分的天空。車廂裏靜悄悄的,隻剩下暖氣發出‘嗞嗞’的聲音。
蕭延銘的手機響了,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接起,是熟練的英語,“是我。”
他沒說話,那人說:“我想見你!”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呢?”
“算了,就當我沒有說。”那人自嘲的笑笑,“現在酒店外麵全是記者,你怎麼可會來?”
“你知道就好。”他說:“閑下來了就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他說:“我能處理。”
那人很感動,“Ming……”
心口突的像有什麼壓上來,堵得他幾乎失控,他緊緊的握著手機,聲音像三尺寒冰,“不要這樣叫我!”
那人愣了一下,“對不起!”聲音也跟著低下去,“她是不是懷……”
手機嘀嘀的傳來震動,他眸色一沉,突然覺得累極了,“今天先這樣吧。”掛斷電話,他將手機直接關機,整個人癱到後車座裏,一動也不動。
薑傑覺得他不太對勁,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問:“蕭太太那邊最近情況怎麼樣?”
“一直嚷著要回來。”
他閉上眼睛,很是無力,“問她還想不想要孫子,想要孫子就讓她乖乖聽醫生的話。”
停了一下,又問:“容誌浩那邊有什麼動向?”
“他上個星期找過一次徐靖餘,還是想要灣邸,另外……”薑傑遲疑了一下,他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吞吞吐吐,沒點大誌。”
薑傑說:“他最近一直在想辦法接近唐小姐,應該會拿沈小姐自殺的事來作文章。”
他‘哦’了一聲,“想反悔麼?”淡淡的笑,“那就把容正年當年在灣邸撈的水帳丟給他,讓我看看,愛情跟親情,他會選哪一個!”
薑傑沒有再說話,他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調頭,去仁心醫院。”
薑傑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什麼也不問,默默的將車調頭又往山下開,等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了,沒想到唐雅會在公司,他推開辦公室,被她嚇了一跳,“不是讓你在家裏休息,怎麼又跑來了?”
她不說話,他把外套掛到衣架上,走近了才看到她在今天的娛樂新聞,他心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坐下來圈住她的腰,討好的親吻她的臉,“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