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3)

我老公沒反對,他點點頭說:“嗯,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來著,將來咱們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叫傅雪揚。”

這句話說完,他突然噤聲,意識到自己弄錯了什麼,而那一刻,我隻覺得五雷轟頂。

雪揚這個名字,是我老公前女友名字的諧音。

我沒有用化名,我知道把這個帖子發出來,認識我們的人可能就知道是誰了,包括他前女友。

可我已經覺得自己沒什麼好遮掩的了,就算這會讓他們倆重新走到一起,我也還是成全他們好了……

我對著電腦屏幕,久久無法動彈。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

我慢慢地伏下來,趴在桌子上。

當初,我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有人把我寵得渾身是刺刀槍不入,似乎什麼樣的離別都不能讓我流淚。

其實我隻是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放棄了什麼,趕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他那樣好的一個人,我得來得太容易, 太容易,於是我以為這樣的人在這世上到處都存在著,趕走了一個,另一個就算不是接踵而至,遲早也會補上這個空 缺。

如今我是一名法官,一身熟女模樣,卻抱著自己縮在轉椅上像個丟失了全世界的小女孩一樣嚶嚶哭泣。

隻是那個為了把我哄停而大半夜抱著電話對我大聲唱出“求求你給我個機會”的男孩,那個隻因為我哭了一場就要帶 我去吃好吃的補身體的男孩,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而且將要成為一個父親。

良久,我重新坐起身來,移動鼠標,打開我的歌曲庫。

那裏有一首歌,自四年前快要離開北大時起,我就再也沒聽過。

每次遇到別人在放,我都會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借故走開。

而此時此刻,我想要聽它,雖然知道它會讓我原形畢露遍體鱗傷,我也還是想要聽它,聽它一遍一遍地對我說——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在這相似的深夜裏,你是 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如果當初我們能不那麼倔強,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我第一次聽見這首歌的時候,有一個人對我說:咱倆永遠不分開好不好?不然以後再聽到這首歌,你說得有多難受啊 ?反正我肯定受不了!

他說得真對,真對。可為什麼我當時輕輕鬆鬆答應了他,後來卻沒有做到?

這年春節,夏珩回來時,照例請我吃飯。

他已經研究生畢業,留在北京一家大型國企工作。

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且這次這個前景光明,房子正在裝修中,初步定在國慶結婚。

我們正吃著飯呢,有人打我手機,我掏出來一看,喬野淳。

最近他突然對我改了稱呼,讓我總有些不習慣不自在,說了他幾次,他死活不肯改回來,我也就由他去了。這個電話 他是邀請我去柳州:“揚揚,你不是愛吃螺螄粉嗎?我爸做得特別好,你來讓你吃個夠!”

我覺得這個邀請很可愛:“好啊,下回有空去嚐嚐你爸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