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嫵歆一邊往盤子裏放月餅一邊說:“冷蕭,你現在必須給我實話實說了,你到底是不是廚師學校畢業的呀?是也沒關係啦,我不會瞧不起你的,會做飯的男人很偉大,何況你現在的主業也不是廚師啊!”
冷蕭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地沒有被她的玩笑逗樂。
他似乎沉了沉,才答道:“我16歲那年去到我父親家裏,他的太太和女兒都很仇視我。我覺得人不可無傲骨,堅決不肯生活在她們的白眼裏,所以從一開始就住在外麵。”
姚嫵歆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了,眼睛裏浮起水盈盈的亮光來。
“爸爸給我的錢我也盡量不用,省得被她們冷言冷語指桑罵槐。一直到大學畢業,我不但都是自己做飯,還到很多餐館打過工。”
姚嫵歆想了想,歪歪臉瞪著他:“我可不可以說你活該呀?”
冷蕭望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將她擁到懷裏:“當然!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最有資格說我活該的人。”
聽他這麼說,姚嫵歆卻又不好意思了。她有些不自在地用一根手指在他胸`前不停畫著圈圈,不情不願地嘟起了嘴:“可是……我心疼了……”
冷蕭身子一震,低下頭噙住她的唇,專注地吸啜啃咬起來。這幾乎不是一個吻,而更像是在吃她的嘴,卻不知為何,比姚嫵歆經曆過的任何一個吻都更能揪住她的心尖兒,仿佛有一根細線將它高高地提了起來,被勒得麻麻的,懸著一蕩一蕩的,腦子裏霎時間充斥起的全是一個羞人的聲音——
他在吃我的嘴……他在吃我的……他在吃我……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終於放過她,微喘著說:“其實之前在樂家,我也不是很受待見,畢竟是我媽帶過來的私生子,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也都從沒把我當成自家人。”
姚嫵歆徹底心疼了,緊緊摟住他的腰,咬著舌頭說:“澄哥哥,都過去了,再說,你現在有我了,我會對你好的……”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輕得幾乎聽不見。
可是冷蕭把每個字都聽見了,他全身的肌肉霎時緊繃,胸膛裏咚咚的心跳聲突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擂疼了姚嫵歆的耳朵。
這聲“澄哥哥”,分明是對過去徹底原諒的意思!
他聲音已經不穩,緊緊地發著顫:“沒錯,我現在有你了,你就是我的家……隻要你別離開我,就算對我壞也沒關係……”
說著,他將她用力一抱,她驚呼一聲,雙腳離地而起,他的臉龐覆了上來,急吻撲卷如同暴風驟雨。
姚嫵歆緊張到了極點,偷了個空隙迅速偏開臉,伸手擋住他的唇,把話題扯回早些時候的安全領域,故作鎮定地道:“你、你是大傻瓜吧你?你爸爸給你的錢你為什麼不要?害自己那麼辛苦地去打工……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撫養你天經地義呀!”
冷蕭被她這一打岔,心神一凝,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定了一下,將她放回地上,重新溫存地摟住,笑了笑:“那時候年少氣盛,不會這麼想,後來知道這個道理了,回過頭去卻也覺得如果重來一次也還是該做出同樣的選擇,至少自己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也經過了一般富家子弟不會經受的磨練。”
姚嫵歆點點頭,覺得也很有道理。
這個話題太沉重,她有心讓兩個人回複到剛才的輕鬆狀態裏去:“那你都去過什麼餐館打工啊?”
冷蕭的麵部表情果然放鬆下來,微微一笑:“多了,中餐館日餐館是做得最多的,也有法餐廳意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