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嫵歆氣得直發抖:“你……你別以為能操控我爸媽!那好歹還是我的爸媽,隻要我們一家不去告,你又能怎麼樣?”

“姚姚,這你可就錯了。那雖是你爸媽,可他們是為你好,我也是為你好,我和他們是一條心,你自己不為了自己好,你說你爸媽究竟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這事兒還真不是我吹,你爸媽現在最信得過的人就是我,我能勸他們去告,也能勸他們不去告,我到底有沒有這麼大麵子,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爸媽真把我當外人不聽我的了,我能怎麼樣?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強-奸這麼重的罪本來就是公訴案件,何況對象還是幼女,絕對情節嚴重啊,就算你們不告,隻要檢查機關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他的。

再說了,就算法律不去追究他,隻要這件事一捅出來,你想想會有什麼後果?冷蕭還想混下去嗎?別說在商界了,就是在國內都別想再混下去了,隻能跑回他老爸家躲著嘍!不過姚姚,你不會以為我在國外就沒有人脈吧?他現在在那邊是不是官司纏身,嗯?別以為我不知道!而且國外對這種戀童變態比咱們還介意,他以後呀……嘖嘖!”

言小左的語氣裏滿是一派貓哭耗子式的擔憂與同情,聽得姚嫵歆心裏一陣陣發寒。

她絕望地掛了電話,覺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個如同張開的血盆大口的深淵,昏天黑地的焦慮被壓縮成濕重冰冷的雹子,從四麵八方沒頭沒腦地向自己不斷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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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日的淒風苦雨之後,總算迎來了撥雲見日的一天。

冷蕭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警察方麵畢竟是沒有足夠證據,在一番例行訊問之後,也隻得將他放了。

姚嫵歆一看到他出現在家門口,所有的擔憂和委屈都化作不爭氣的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知道撲在他懷裏嗚嗚大哭。

冷蕭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一夜,胡子頭發明顯長了一截,襯得他臉龐消瘦,雙眼凹陷,頗顯憔悴。他憐惜地摟住姚嫵歆,任她在自己懷裏哭了個夠,將眼淚鼻涕一大把一大把地抹在自己的衣襟上。

哭了好半天,姚嫵歆的嗚咽終於漸漸轉為抽泣。她緊緊抓著冷蕭的衣服,抬起淚痕狼藉的小臉後怕地看著他:“韓霈還算沒有滅絕人性,沒把你汙蔑到底。”

冷蕭揉了揉她的頭頂,淡淡一笑:“不,他是不敢惹麻煩。做的事情越多,就意味著留下的隱患就越多,他也怕有一天一切反噬,又咬回到他頭上去,所以還不如就讓冷萱的死因被定義為正常死亡,誰都不去查這件事了。至於我這裏,光是讓大家懷疑一下、嚼嚼舌頭,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就已經實現了。別說家裏人了,我相信現在恒達的其餘股東也都對我毫無信心,更加支持他這個新近喪妻的鰥夫了。”

姚嫵歆聽他這麼一說,真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更加鬱悶,同時卻又越發覺得韓霈可怕。

而在這邊略微放下心的同時,父母和言小左那邊的憂患徹底發作,如同受困太久的洪水終於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眼淚毫無征兆地再度奪眶而出,把冷蕭嚇了一跳,捧住她的臉急問:“怎麼了?不是都好好的了嗎?”

她再也瞞不下去也撐不下去,抽抽噎噎地說了出來:“澄哥哥,我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