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鯉不會不知道自己能暫時屏蔽嗅覺味覺吧,不光是影衛,稍微會寫內功門道的人都略通一二,即便做不到極致,但肯定會知道內力有這種作用。
若是放在幾前,是白鯉忘了還勉強解釋得通,但如今白鯉武功已經恢複,解蠱的方法都想起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麼基礎的事!
還是他以為自己對內力的掌控水平還和十幾年前一樣,喝個藥還需要他用櫻桃哄著?
白鯉一反常態地惹自己生氣,會不會是想……想騙自己答應他一定會喝下,然後不管是什麼藥都可以……
白鯉……白鯉在配什麼藥!他在拿什麼配藥!
再也顧不得其他,紅雀推門而入,幾乎是瞬間就閃到了白鯉身邊,就看見他正慌張地想要往身後藏起某樣東西。
桌上擺著的確是幾樣尋常草藥,不上任何稀奇,藥性都極為平淡,與其是用這幾味藥草下藥,不如是為了不影響主藥的藥性,特意選了幾種藥性淡薄的藥來掩飾。
紅雀的目光快速掃過桌案,很快落在白鯉身上,情急之下幾乎用上了逼問的語氣:“你這是做什麼!”
“屬下在為主人配藥。”白鯉慌張的神色一晃而過,此時已經恢複如常,好像真的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
“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沒有。”
紅雀又想起來白鯉背著自己把腳踝弄傷的事,白鯉現在這神情與上次實在很是相似。都是一樣的麵色如常,眼神卻瞟向別處。
這慌的也太過明顯了些。
見白鯉還要躲,紅雀一把抓住白鯉藏在身後的手腕拽到麵前,手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拿。紅雀見狀冷笑一聲,雙指瞬間摸進白鯉的衣袖,手腕一轉摸出一柄細長的裁紙刀來。
“白鯉!你把藥的配方告訴我,否則你休想再提解藥的事!”
“屬下……”
白鯉開始慌了,他被紅雀按在牆角,看著紅雀舉到自己麵前的那柄裁紙刀,無需再多的逼問,便聲出了實情。
“是……這副藥……需要用屬下的血。”
即便白鯉再怎樣極力隱瞞,也隻是為了盡量不讓紅雀往這方麵想,倘若紅雀真的想知道,白鯉便再也無法違抗命令。
白鯉艱難地笑了一下,後脊已經浸滿冷汗,他一邊試圖夠到紅雀手中的刀刃,一邊盡量平靜地繼續著:“被聆月宮派去暗樁的人,都會通過長期藥浴等多種方法,使體內的血液可以抑殺蠱蟲,主人隻要喝了屬下的血……”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非要瞞著我到這種程度!”
“主人是希望能回想起來的,但若是屬下一開始就告訴您……您肯定不會答應。屬下不希望因為自己妨礙到主人得到完整的記憶。”
“不行!現在我也不允許!”
紅雀將裁紙刀仍到遠處的桌案上,一手死死將白鯉的兩隻手腕按在他頭頂的牆上,生怕他再做出什麼舉動來。
白鯉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紅雀卻半點也不退讓,逼視著白鯉。
良久,還是白鯉先垂下頭去,歎息一聲輕聲道:“所以,這算是主人賭輸了麼?”
“算我輸。”
“那主人可否答應屬下一個請求。”
“可以。”紅雀記得這是自己親口的賭約。
“屬下求主人,能答應屬下為您放血製藥。”白鯉的聲音極輕,帶著微顫,仿佛已經準備好承受即將到來的怒火。
“你!你這的不還是一件事麼!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全都想好了,想好了怎麼騙我的是不是!”
紅雀怎麼也沒想到白鯉竟在明知會惹怒自己的情況下,如此堅持一件事。但怒火卻遠沒有剛發現白鯉想要自傷時燒的旺,紅雀輕歎一聲鬆開了白鯉,盡量平靜地道:“這個不行,換一個。”
“屬下知錯。”
白鯉一下跪在地上,閉上雙眼,心中一片苦澀。白鯉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過分,更清楚這樣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