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顯得黯然無光;也許她不覺得自己與平常有什麼不同,但看在他人的眼底,她卻像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仙子,將他們的呼吸奪走,讓他們難以移開目光,虔誠地望著她。
任淩霄頭痛萬分地低喃:“為什麼是我?”
他從來不曾遭受過如此多的敵意,也從來不知自己竟然是如此地討人厭,一個接一個想用眼神殺死他的男子,皆忿忿地瞪視著他緊握著湘湘不放的手掌,但即使是在四麵受敵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敢大意地將湘湘放開,不然湘湘很可能會在他的一個不留神間,就消失在一批批湧來向她邀請寒暄的男子之中。兩相權衡之下,他情願繼續被人用眼神謀殺。
湘湘渾然不知任淩霄的處境有多麼驚險,她開心地坐在席間吃著四色果、喝著芳香濃鬱的桂花藕粉粥以及醇厚的美酒,笑臉盈盈地看著大廳中的歌舞表演,還不時挾起香甜的糕點喂任淩霄。
也不知是第幾次了,每當任淩霄想板起臉拒絕她的好意時,更多嫉妒眼紅、又恨他不領情的目光,總是逼得他在壓力下不得不張口吞下去。因此,才吃完了前菜的點心,連主菜都還沒上,他的肚子就已經飽得再也吃不下了。
任淩霄又喝下一碗茶,稍作休息,驀然間,一道尖銳刺人的目光刺得他全身的警戒感都冒了出來。
同是座上佳賓,同時也是此地富甲一方的戰家公子戰拘,打從一進入大廳起,兩眼就不曾離開過湘湘,並對那個坐在她身旁與她緊牽著手,頻頻阻擋他看美人目光的偉岸男子懷著深深的敵意,恨不得派手下將那名男子拖離場地,好讓他獨占美人。
任淩霄順著那道視線抬眼冷望,目光與戰拘交會的剎那,熊熊的火花一觸即發,較勁的怒火瞬間點燃。
這個看著湘湘流口水的男人是誰?任淩霄十分不舒服地將湘湘更拉近自己,一邊冷瞪那名具有濃濃挑釁意味的男子,不料戰拘卻揚高下巴,露出一抹垂涎與嘲弄的笑意,大大方方地對任淩霄下戰帖。
又是一匹色狼,而且還是狼中之狼。
冷冽得彷佛要殺人的凶光,不自覺地出現在任淩霄素來自製冷靜的臉上,他下意識的將湘湘擁得更緊,以占有的眼神回敬戰拘。
站在遠處的任穹蒼看著那兩名互瞪的男子,忍不住搖搖頭,“天幹物燥喔。”這兩個家夥是想在他的婚宴上打起來不成?就算他們想單挑,難道都不看日子的嗎?
“湘湘,我們回房。”任淩霄神色冷然地扶起湘湘,不願再讓她留在此招蜂引蝶,也不願再議她引來狼群,尤其是戰拘那匹狼。
“可是我玩得正開心……”看舞伎獻舞看得正高興的湘湘,朝他嘟起小嘴抗議。
“走。”任淩霄專製地摟著她的纖腰,完全不給主人任穹蒼麵子,大剌剌地帶著她先行離席。
任穹蒼咬著牙咒罵:“渾小子!”把所有的賓客都留給他,他一個人哪應付得過來?
被強迫拉回任淩霄房裏的湘湘,一頭霧水地看著任淩霄從進門後就開始喝悶酒。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早就回來?”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唯獨他這麼奇怪,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淨用那張冷臉嚇人。
“妳不需要明白。”任淩霄不想對她多作解釋。
湘湘挽著他的手,燦爛她笑問:“因為很多人盯著我瞧,所以你才不高興對不對?”穹蒼哥哥說的沒錯,隻要她好好打扮自己,淩霄哥哥就會變臉。
正舉杯欲飲的任淩霄,一手頓時僵直在半空中。
是她說中了他的心事,還是他一直沒有發覺這點?任淩霄在她的這席話中,彷佛看見腦海裏的迷霧消散了一點,露出些許他近來反常的原因。
他用力地眨眨眼,在轉首看向她時,他看不見自己熟識的湘湘,看不見那名長不大的小孩。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年那個愛賴在他大腿上睡覺的小女孩長大了,那個隻愛黏著他的小女孩,此時此刻已有了煙黛的眉、秋水般的明眸,和燦放正熾的青春,還有一顆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