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榕去佛光寺這一天,沈相言提前抽空親自看著夏榕上了馬車,夏榕掀開馬車車窗的布簾,看著站在馬車外還不放心的相公,眉眼彎了彎道,“相公,還是快回去吧,榕兒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沈相言點了點夏榕的鼻尖無奈的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出去,把相公我一個人扔在家裏,你也放心。”說完還故意做出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來,逗的夏榕嗬嗬直笑。

沈相言將夏榕鬢間的發絲給他像耳後攏了攏,柔聲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對還沒上馬車的何欣何苗吩咐道,“照顧好你們正君,要是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

見兩個小侍忙神色恭敬的回了“是”,沈相言複又了拍了拍馮勤的肩,這才擺了擺手讓馮勤帶隊走了。

馬車行駛的雖快,但還是很穩當的,因為出發前沈相言特意交代過,雪天路滑,行車註意安全,不用急著當天就往回趕,讓夏榕在寺裏住上一晚也是可以的。但夏榕卻尋思如果可以當天趕回來最好,也和馮勤說了他的意思,他還是舍不得相公一個人在家的。

馮勤聽了正君的話,雖加快了馬車行駛的速度,但也沒完全應下,隻說少爺吩咐過,要以安全為主。夏榕知道是相公的意思,也沒為難他,點頭應了。

到佛光寺的時候已經午時,因為下雪的緣故,這次夏榕沒有像之前一樣下車從前山石階走上來,而是和大多數人家一樣直接坐著馬車從後山上的山。

到了佛光寺,夏榕跪在金身佛像麵前,神色鄭重的磕了三個頭,一求夫君平安順遂,二求自己能一直這樣陪在夫君身邊,三求盡早為沈家延續香火。

他嫁進沈家已經兩年了,當初相公著急成親,也是因為沈夫人去世前的遺言,雖然平日裏不見相公對這事有什麽說法,但夏榕還是一直對此耿耿於懷的。他本來就是個雙兒,當了沈相言的正妻已然是好事一樁了,現在也隻求能早日為沈家延續香火以作報答。也就是沈相言不知道自家小夫郎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否則肯定又要被教訓的。

夏榕許完願後,剛走出大殿就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盯著他,夏榕下意識的轉頭就見站在殿門邊的正是上次在聽鸝館攔住他和相公的那個叫桃枝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小丫頭。

雖僅有一麵之緣,但他還記得當初桃枝是個明艷照人,不可多得的美人。此時再見桃枝卻是和之前那個美人差了太多了,此時的他比當初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像是剛大病一場是的。還有盯著他的那雙眼睛明顯帶著敵意,也不知他到底經歷了什麽,短短這些日子就成了這副模樣。

原來這桃枝自從上次攔住沈相言,經過那麽直白的一次自我推薦還沒有任何用處後,很是消沈了一陣。之後沒過多久知縣老爺家的老太太六十六歲大壽,邀請他們戲班子的人當天去唱戲祝樂。

桃枝本以為隻是尋常的一次登臺罷了,哪想那知縣老爺卻是相中了桃枝的姿色,桃枝哪裏肯,且不說這知縣老爺已然四十幾歲了,而且還是個出了名風流的,家裏妾室十幾個,就連兒女也有好些了。可惜桃枝的賣身契是在戲班子班主手裏的,他不肯又能如何,知縣老爺說了要他,班主自是得從命的。

桃枝就這麽被一擡小轎擡進了知縣府上,起先還是得寵的,日子也好過點,但沒過多久知縣老爺就過了新鮮勁。那知縣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再加上那些個妾,他在那府上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就連今日出來上香,也是他大病了一場後,求了知縣老爺的恩,這才得以出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