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譽,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大家自動腦內補充的緣故啊!
前往會場的車裏氣氛異常僵硬,費先生是決意不再和莫先生說話了。
當然,莫先生雖然平時少言,但他還是一個正常人。此刻,他也感覺到了不自然的氣氛,於是開口道:“你怎麼不說話,今天和我去應酬很為難嗎?”
費先生那個受寵若驚啊,莫總監居然主動和我說話了!但是費先生心裏暗爽著,表麵依舊不動聲色,陰陽怪氣地回答道:“莫總監多心了,我自是願效犬馬之勞的。”
莫先生噎了一下,有些遲疑地看了費先生一眼:這人什麼調調啊,怎麼怪怪的?於是莫先生也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一旁的費先生偷笑了一下,中招中招。
酒會其實沒什麼具體事項要做,無非處理人際關係一類應酬。費先生雖不情願,但他並非主角,所以也能夠自得其樂。當莫先生從應酬中脫身時,發現費先生不見了。莫先生準備一個人到會場外邊透透氣,於是他在會場外遇到了同樣準備間歇性失蹤的費先生。
“他們很難搞定吧?”費先生深表同情地說,心裏卻暗自奸笑,以莫先生的性格來講,此類應酬真是太可怕了。
“還好,”莫先生淡淡地說,“總歸是要習慣的。”
費先生想到了厄運定理,有些懊惱自己又主動和莫先生講話了。
“你很不喜歡和我相處嗎?”或許是喝過酒,或許是剛才交談的氣氛不錯,莫先生主動開口了。
麵對頂頭上司的問題,費先生還是要回答的:“當然不是,你畢竟是我的上司。我會緊張呀。”好吧,他用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句末語氣助詞。
莫先生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一本正經地說:“你看起來不願意和我說話。”
“誒,有嗎?”費先生有些心虛地轉移了視線,想要隨地找些話題以證明自己還是可以和上司閑聊的。
飯店的某個地方大概正在舉行小型Party,費先生正好看到有幾個衣著前衛的外國年輕人走過,於是他滿懷三八之魂地對莫先生說:“你是我的上司,我覺得閑聊比較不好。比如說如果我和某個同事在這裏我大概會和他說,你看那個young man褲子都快掉下來了,而且他的內褲居然是彩虹色的。但是,對你我是不會這麼說的。”
雖然費先生離那位young man很近,但是他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大概是覺得語言不通有恃無恐吧。
但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個年輕人的瞼迅速紅了,他默默地走到角落,默默地提起了快要掉下來的褲子。而另一個young man站在原地,頻頻笑著扭過頭來看費先生。
莫先生清咳了一聲,聲音有些不自然道:“呃,看來他們聽得懂中文。”
費先生狀若從容地點點頭,內心卻作淚流咆哮狀。為什麼今天厄運定理對他每試都靈,明天開始遇到莫先生還是繞道好了!
“你確定不要我送你回家嗎?我今晚並沒怎麼喝酒。”莫先生今天晚上似乎比平時多話,費先生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呃,我應該可以趕上最後一班公車。”費先生客氣地回答,內心憤憤,你當然沒喝,不然帶我來做什麼。
莫先生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
很不幸的是費先生估計錯誤了,他錯過了最後一班公車。摸摸口袋,費先生有些懊惱地估算似乎搭計程車的錢也不夠了。不過他不想拉下麵子回去拜托莫先生。
我終歸是臉皮薄啊。費先生撓撓頭,內心作傲嬌狀。
夜裏有點涼,費先生自暴自棄地半倚在公車站牌邊。這樣無所事事的夜晚並非第一次,但是這樣的等待卻是那麼熟悉。突然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在公車站牌等小珞打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