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已經背著她來到二樓,看不出來他身形單薄,氣力倒是充足,竟是呼吸都沒亂出一分。

溫柔又好脾氣,這樣的人蘇隱是怎麼勾搭到的?不可思議。

沢田綱吉腳下力氣加重,吵醒了過道裏的聲控燈,在房門前將蘇喬朝上托了托,才放心騰出隻手來打開房門,將蘇喬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此時的蘇喬由於對沢田很放心,已經再次半陷入夢裏,歪著頭臉頰貼入綿軟枕頭。

夢裏麵什麼也沒有,以她僅剩的一點邏輯分辨能力,大抵能聽見的也就模模糊糊的海浪聲,類似將海螺不留縫隙貼在耳旁所聽見的那樣,虛無縹緲的,然後——肆虐巨浪的一頭翻起,猛地紮入翻湧海麵,兩相激蕩碰撞——命運是粉身碎骨。

這是第幾遍的重複了呢?

因為知道這可能無休無止地進行反複,所以沒有數過。

將房門虛虛掩上。沢田綱吉沿過道走回樓梯口,他的腳步聲太輕了,燈瞬間熄滅,卻在沢田打算重新喚醒它之際,來電震動在褲袋裏作祟。

聲控燈捕捉到聲波信號,重新又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獄寺的號碼。

沢田綱吉立刻快步且輕捷地走下樓梯,在底樓一邊按下牆上的吊燈開關,一邊接通電話。

昏黃的光源朦朧地打下來,電話裏傳出的聲音和平日裏麵對麵所聽到的大不相同,卻也已經習慣。

“對。”

“菲恩家族那邊什麼反應?”

獄寺將菲恩家族首領屍體被送歸後對方的態度一一報告,明麵上是震駭,嚎哭,悲痛至極,暗地裏卻轉頭商量起被彭格列看破後的後招。

沢田想了想,口吻恬淡,如同一錘定音的不過是場再普通不過的小型聚會:

“那就辦一場宴會吧。彭格列做東。”

手機那端的嗓音頓了頓,最終也隻成了一個字:“行。”

蘇喬以前酒量很好。那是她小時候,家庭背景原因,她老覺得自己必須練好酒量。從這種想法釀生起,她便總瞅準機會多喝兩杯。可天分這玩意兒挺捉弄人的,練來練去,她的胃也就僅能接納啤酒與葡萄酒而已。至於果酒,雞尾酒之類隻能小酌兩杯。在擅長的兩類酒中,如果要讓她選擇的話,相比起無時不刻散發出高雅情狀的葡萄酒來,她一定是給啤酒點讚。對,是“以前”酒量很好。現在不知怎麼了,就今天那種程度,酒精竟會在她體內搗鼓作祟,攪得她夜不安眠,迷迷糊糊中睡過去,又在迷迷糊糊中醒來。

她費力睜了睜眼,眼皮酸澀疼痛,像是先前拿刀割過一樣。忍受起來令人不耐。

思維發散得叫人哭笑不得,她竟在瞬間想到:那些去割雙眼皮的女孩子們為了她們所想要的美麗,也是受過了這樣的刑吧。

其實並無多大聯係。

硬撐著坐起來了些,又緊緊閉了會兒眼睛,才感覺舒緩了些。將手腕上表帶撥了撥方向,表盤上顯示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七分。房門原本是虛掩的,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半開。

她眨眨眼,這才注意到隱約有光源從隔壁的房間門縫下瀉漏出來,落在她的房門外。

蘇喬想他大抵還在工作。她並沒有立場幹涉,也不曾有過幹涉的念頭。然而鬼使神差地——也許是酒精讓她大腦缺氧了思維出了岔子——誰知道是為什麼呢,總之她就是起身踩進拖鞋,下了床走到了隔壁房間的門口。

猶豫沒有構成絲毫威脅,她將門柄拉下。

幸而沢田綱吉沒有鎖門。——念頭閃過的瞬間,把蘇喬她自己給窘迫到了,感到“幸而”是鬧的哪一出呀。房屋內布置簡潔,燈光敞亮,設計令整間臥室顯得開闊無比。基本上是是黑白色調為主,因此中間的床也顯得格外大。上麵零散鋪著房間主人脫下的西裝外套、西褲和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