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弦才勉強接上,忙不迭接通那人電話。
剛要開口,嗓音還啞著,那扇門從裏頭被人輕輕推開了。
嘟,嘟,嘟。那人接起電話。
男人卻呆愣愣地,將手機一點點挪開耳旁。
“你的BOSS……”白蘭笑眯眯道,“就是菲恩家族那個死掉的老頭不長臉的孫子吧?~”
“哦呀~廢話什麼。”後麵跟出來一人。
那分明是沢田綱吉的麵孔,一隻眼卻變得緋紅而猙獰,說話都透著股邪獰。
他也是笑著的:“直接消滅掉不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卷·夜奔]完。
☆、Ep.37
Ep.37
西西裏島上黑道勢力的格局演化在悄無聲息地改變,但表麵上的和平還沒有撕碎。
高居山城目光臨下,火山巔上積聚著終年無法融化的雪,前幾日剛噴過火熱的岩漿,從山脊一直到山腳,到處都堆積著黑色的熔岩塊。遠遠看去,像雪山被劈出了巨大猙獰的傷口,正流注著黑色的膿水。
實際上,西西裏的冬天並不冷,即便積雪很厚,時有風雪。
真正讓人噤若寒蟬的,大抵是彭格列冷漠的態度,攪得人心惶惶而自危,夜不能寐。
接著傳來消息,冬至那天,彭格列將會召開盛大的晚宴,邀請函就像流水一樣散出去,無論家族規模名聲是氣勢淩人還是低若螻蟻,統統有份。
譬如白蘭·傑索,他在接到山本武親自送去密魯非歐雷的邀請函時,笑得玩味不已,山本忙跟著打哈哈,聞訊而來的尤尼遠遠一瞥,斥責白蘭怠慢了貴客。
譬如菲恩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他在收到邀請函後彬彬有禮的形象再也維持不下去,顯露出了猙獰的嘴臉。好不容易等到那糟老頭子掛掉了後他上位了,竟然還是被彭格列壓得死死不能翻身。
諸如此類的種種細節,沢田綱吉,或者說彭格列,都巨細無靡地一一看得清楚。
冬至前夜。雪花淅淅靡靡,積雪壘砌在萬物之上,在濃墨般的夜色裏仿佛發光發亮。蘇喬替自己和沢田各倒了一杯牛奶,放微波爐裏熱過,交給他後自己端了杯回房,替論文進行收尾工作。這樣的愜意就像是從前在香港,可惜的是手指頭還在受凍受罪。
好在剩下的工序真的很少了,敲下最後一個字,滿意地存檔後才拾起馬克杯喝了一口熱牛奶。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出了房門一瞧,沢田綱吉正倚靠在屋外走廊的欄杆上,笑吟吟地望著她,手機舉著無線的座機聽筒。
蘇喬指了指自己:“?”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
她隻好略帶困惑地朝他走過去,接過聽筒靠近耳朵。
因為不清楚是誰,習慣性開口時用了意語:“喂?”
對方發出沉沉的笑,卻是能令蘇喬一下子認出來的熟稔,那人調侃她:“才多久,就已經完全忘了鄉音了?”
於是蘇喬跟著笑,握緊了聽筒:“哪能啊,一刻不敢忘。真要這樣,還不被你訓得煩死?”
蘇隱說,好啊你原來一直嫌我煩,哼呢。
蘇喬樂不可支,就是不哄她。
“對了,你……可能可以跟我通電話了?”遲疑地問出,她疑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沢田綱吉,因為怕泄露行蹤,她和蘇隱一直都斷著聯係。久違地聽到這副嗓子在耳畔響起,一時間竟有些鼻尖泛酸。不過如果蘇家老大和彭格列首領煲煲電話粥,以他們的交情來說,應該也不……怎麼奇怪吧?
蘇隱道:“沒事兒,你放心。分寸我把握得很好。這會兒你琮哥就該領著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