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了?”

孩子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柯岩忙把他扶了起來:“幹什麼?你額頭是鐵做的啊?”大少爺不善於應付孩子,也不懂得如何跟孩子交流。本不打算搭理他。

在光線下一看,這孩子簡直瘦得脫了形,跟個骷髏架子差不多,凹陷下去的小臉襯得雙眼大得不可思議。柯岩都不忍心看著他,造孽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孩子以一種崇敬、仰慕的眼神看著他,他本不欲搭理,最後實在架不住,隨口問了句:“你還餓不?”

孩子馬上搖頭:“不餓。”

怎麼可能不餓?他恐怕已經被餓了好幾天了吧?說實話柯岩自己也將近一天顆粒未進,肚子早餓了。但又能怎麼樣?最後一根壓縮餅幹已經進了孩子的肚子。現在隻能祈禱等下能找到機會讓他製造混亂逃跑。

他又不禁罵自己偽善。救了這孩子又能如何?難不成逃跑的時候帶著他嗎?那無疑是給自己增添累贅。

或許他能想到連著孩子一起解救出去的法子?對!不能這麼快就氣餒,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他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馬上回答:“小的阿奴。”

“嗯,阿奴,我叫柯岩。”

孩子恭敬地道:“柯公子。”

柯岩被人喊“柯少”喊多了,倒是第一次被人喊柯公子,倒是挺新奇的,也就應承下了:“嗯。阿奴,你小小年紀為何被打入大牢?”不會也是因為那什麼隻有兩個眼睛的狗屁原因吧?

阿奴低垂著腦袋:“我……我是罪子。是要受天罰的。今天就要獻祭給真神了。”

這真神可真是葷腥不忌啊,他到底得要多少祭品啊?還男女老少通殺?

“罪子?你做了什麼壞事?”

孩子趕緊辯駁:“沒有!我沒做壞事。但是、但是我隻有兩隻眼睛,阿媽將我生下來後大家都說我是罪子,一定是我上輩子做了壞事。我要贖罪,將自己獻給真神。”

臥槽!什麼真神?邪神還差不多吧?整一個邪教組織啊。

“兩隻眼睛就是罪子?那一般人多少隻眼睛?對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公子你是外鄉人吧?這裏是巴了。我們這裏的人一般最少都有三隻眼睛。有神力的人會有更多的眼睛,眼睛越多能力越高。”

柯岩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我靠!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傷不起啊,好惡心。難怪這裏的人都要戴麵具,估計是用來遮醜的吧?

“那獻祭是怎麼個獻法?”如果人多的話,說不定能在祭典的時候造成混亂趁機逃跑。

“就是綁在廣場正中的罪刑柱上,行禮的人,扔、扔石頭,活活將祭品砸死。”想到自己就要落得如此下場,孩子害怕之餘又有點哀傷。他不忘安慰柯岩:“不過公子你長得這麼好看,應該是主祭品,就是躺在祭台上,然後被大祭司的權杖插入心髒,應該沒有那麼疼……”

這沒什麼值得好慶幸的好吧?被石頭活活砸死?簡直太殘忍了!果然是一個野蠻的民族。

他一定要想辦法將自己和這孩子一起救出去。

過了沒多久,有兩個侍衛來押著他去沐浴打扮。原本他計劃趁洗澡的時候逃跑,現在他放棄了原來的計劃,乖順地隨他們走了。

阿奴抓著牢房的圍欄,雙眼含淚,大喊了一聲:“公子!”在他心裏麵,這是他與這位善良美麗如同仙子般的恩人最後的道別。

柯岩回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淚眼模糊中,阿奴看著公子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