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既然知曉此事,老祖我也就不再多言,願意與否,卻是你自己拿個主意。”綠袍見到黑醜神情雖然驚訝,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的轉個不停,看來這小子雖然傳說魯莽,卻也不盡實,畢竟乃父也是魔教中有名的能手,兒子自然也是個有見識的人。此次識得敵人厲害,盡管仇恨,卻也知曉自己現在定然不是敵手,便起了歸意。

黑醜此時卻是想起出行之前,老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說是現值各派群仙應劫之期,峨眉一派正秉教祖長眉真人遺命,在凝碧崖開通五府,廣收門人,準備使本派發揚光大,聲勢極盛。當此正教昌明,正勝邪消之際,本不應外出,無奈黑醜天生喜動惡靜,仗著乃母縱容,屢代求說,時常出遊。

又說峨眉派等長幼兩輩人物,蹤跡多在雲、貴、川、湘一帶,最好還是避開一些。並非是怕,實為彼此本可相安,兩無幹犯。如若結怨生嫌,自己吃了人家的虧,老父不容不問。但是微風起於萍未,峨嵋人多勢盛,本門中便有不少高人,何況還有無數道法高深的散仙異人與之同氣,那怕傷了他一個不相幹的後輩新進,也必不肯甘休。

老父到時候不出去,麵子難堪,惡氣不出。隻要出去,星星之火立即燎原。峨嵋一幹人等正當鼎盛之時,萬無敗理,那時吃虧的自然還是自己了。而且老父的運限偏又應在這一劫,躲還恐躲不及,如何反去招惹…….

故此心中便自有了退意,隻是黑醜素來狂傲,卻是不好當著綠袍之麵明言而已。

綠袍雖然不知曉黑醜所念,但也看出他有些不願之色,將來還有用他父子之處,見狀也不責怪,微微笑道:“嗬嗬…你既不願,自也無妨,就此去吧。”

黑醜見到自己心意為人道破,心中不禁有幾分尷尬,隻是見綠袍老祖並無絲毫譏諷之意,方自有些釋然,但也不知說什麼好,拱了拱手行禮,恨恨說道:“晚輩此番新敗,實則無顏在此停留,這就回山煉法,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綠袍揮揮手,“不必如此多禮,此間仇隙能化解的還是盡量化解的好,現今峨嵋勢大,唉!我等魔教中人,自然難有出頭之日。”言語之間,唏噓不已。綠袍知道,對於黑醜這等乖戾之人,直言慫恿恐怕,還沒反言相勸的效果來得好。既然要與峨嵋正道對著幹,嘿嘿…九烈神君自然也不能讓他呆在家裏閑著。老的說不動,就從小的著手。

黑醜一聽,不禁頓生同仇敵愾之心,力爭道:“依仗老祖法力,難道還對付不了幾個峨嵋弟子。”

“嗬嗬…你可知道峨嵋素來護短,打了一個小的,出來一個老不死的,退了一個老不死的,定然要來一群老不死的,老祖雖然也算是個老不死的,卻不是什麼萬人敵,正道那些老不死的,來上一兩個倒也不懼,如此一群,恐怕沒誰有這個膽子接得下吧。”綠袍頗有幾分自嘲的解釋道。

黑醜一聽他自稱也是老不死的,偏又一副幼童的相貌,看著不禁好笑。隻是黑醜還記得此老傳聞,生怕來個翻臉,方才不敢大聲笑出來,但是嘴角卻是有了幾縷笑意,緩緩爬上眉梢,“老祖所言,家父也曾說過,峨嵋正道諸人,實乃盡皆無恥之徒。隻知群聚鬥毆,偏還打著一副悲天憫人,普渡眾生的口號,著實可恨。”

綠袍見黑醜一臉悻悻之色,知道自己目的已然達成大半,也自擺出一副嘲諷之色,繼續在黑醜耳邊,火上澆油,“誰說不是呢,就說先前那位手持潛龍符的少女好了,也隻不過是新近入道,偏偏法寶神奇,自身雖然沒有多高的道行,卻是好生一副目中無人之相。還不是因為她是怪叫化淩渾的曾孫女,仗著淩渾夫婦庇護,現今又拜在峨嵋門下,自然是有恃無恐,若非老祖一時好奇趕來,恐怕賢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