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了一壺茶,也沒有表態。
夏至寒見我倆都不說話,繼續說道:“我已經對外放出話了,說是我莊裏的人冒犯了兩位,為了擺正莊風,我是自動拒絕接受給你們的解藥的。還有,給你們安排的住處不是在我名下的,是我用化名買下的,盡可以放心,不會有人說什麼的。上午我已經派人把匾額掛好了,叫做如風園。我以後去的時候,別人要是閑言碎語,我自會擺平的。這個很簡單,我隻要說,是佩服您的詩文才登門拜訪切磋一二就可以了。再說,沒人敢說烈焰山莊什麼的。掌門盡可放心。”
我開始佩服夏至寒了,考慮的如此周到,的確是個人才,怪不得會把烈焰山莊發展到如次大的規模呢。凝早晨吃飯時告訴我,烈焰山莊以前很富有,但也隻是富甲一方,從夏至寒這一代開始,才真正達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腦袋好用是一方麵,還有她是無名門的人,膽識都過於一般常人。
我點點頭,“那好吧,反正我們也沒有那麼多銀子了。而且,我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凝不說話,算是默許了。
我繼續說道:“至寒,你和我說話不用說敬語,就像朋友一樣吧。”
“掌門,我不能……”至寒開口道。
我開口阻止“別說了,就這麼決定。我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無名門的掌門來京都了。”
至寒抱抱拳,低頭道“是,屬下明白了。不知這次下山有何任務?未霜定當竭盡全力。”
我看看凝,意思是這個問題我可不知道,你回答好了。
凝清清嗓子:“沒有任務,師父一切都會慢慢浮現,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等。”
至寒表情堅定:“是,主人。”
回屋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去吧,反正至寒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隻等住進去。
走的時候,我給了掌櫃的一點銀子,囑咐他,如果有人來找我,就去城西的如風園。掌櫃的滿口答應,捎句話的事就得這麼多銀子,任誰都覺得合算,更何況是比誰都精明的客棧掌櫃。
如風園並不雕梁畫棟,隻是一個幹淨整潔的院落,幽靜,而且略顯空曠。有時還能聽見被風吹來的遠處搗衣的聲音,一下一下的,一會兒真切,一會兒又幾乎完全聽不到了。我喜歡這樣的地方。以前的我,一直在幻想擁有這樣一個自己的院子,沒有喧囂和吵鬧,沒有壓力和困擾,隻是自己曬曬太陽,修修花草。每天和太陽一起起來,和太陽一起睡下,不用擔心還有哪個任務沒有做完,不用擔心還有那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還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隻是簡簡單單的,享受著活著的樂趣。隻是,活著。
住進園子幾天了,隻有至寒一個人來過。來的時候,會和凝談一些東西,我每次都繞開不想參與。還是修修我的花兒們比較愜意。正是夏天,一切都生機勃勃,我喜歡有生命力的東西。
我以為那天在紅樓的金衣女子會來一趟呢,看來是我多心了。
那日子閑著也是閑著,阿離那次還跟我說,有了什麼好詞一定要去找他呢,那就好好想想,有什麼適合給他呢?
鋪開宣紙,好久沒有寫過毛筆字了,手都有些生了,蘸了一點墨,下筆都稍有些不穩:
“檀色點唇
額間用鴛鴦黃淡淡的抹
銅鏡裏歲月的輪廓
光線微弱
拂煙眉勾描得頗有些多
剪裁成貼花的金箔
閃爍著誘人的獨特光澤
再沒有什麼可以訴說
自從跟隨風塵而淪落
假戲真做又有何不妥
舞榭歌台即使是場夢
也無需去捅破
紅樓滿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