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白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他嘴角卻是笑著,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似的自嘲。
我垂下眼睛扒拉著盤子裏的綠豌豆,訥訥的說:“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在路傾喬之後,我還能不能再愛上別人。
在別人眼裏,蔣恒其實很優秀,相貌英俊,才華橫溢,家世良好,難得的是對我這樣溫柔耐心。
連菜菜都說:“煮熟的鴨子你都能讓他飛了,葉霜你是不是頭豬?不過也好,你有梅大帥哥,賺了倒不是一點半點。”
那是很久以前。她們誤認為我和梅炎是戀人的時候。
現在連誤認都沒得誤認了。
我摸了摸背包裏梅炎的那堆東西,心下決定吃完飯還是趕緊把東西還了吧。
我們坐在玻璃房子裏,曬著暖暖的太陽,日頭漸西都不自知。
買單的時候我堅持AA製,蔣恒卻在單子上龍飛鳳舞的簽了個字,他笑笑解釋:“我們家在這裏有股份。”
我便把錢揣回去了,因為曉曉曾經教育過我,作為一個淑女,你不要搶著和男生付賬,尤其是有錢又喜歡你的男生。
她磕著瓜子說:“他們願意花那個錢,你管他冤不冤枉。”
既然蔣恒家是股東,確實也不在乎這一頓飯錢,我站在門口的白玉石橋上看著紅色錦鯉等蔣恒,他在和裏麵的領班經理說話。
我瞧著他眉頭似乎皺了皺,莫不是他家退了股?
池裏有一尾錦鯉撲騰一聲騰空而起,竟然濺了我一臉水花。
蔣恒瞧我一臉狼狽,忍住笑說:“霜霜,你去洗手間洗洗臉吧。”
我臉上還散發著湖水腥腥得味道,我可不想出門屁股後麵跟著一溜貓咪。
我隻好去了。
出來的時候我看了看左手邊的那九曲橋和右手邊的雕花連廊,想了想覺得是應該往右走。
可是越走越不對勁,假山林立,繁花掩映,路旁還不時有個小木椅曬著暖暖的太陽。
我覺得眼角有光一閃,一回頭,瞧見兩個人戴著鴨舌帽正拿著相機躲在一叢灌木後麵偷拍。
我順著他們的角度望過去,不遠處的一個木椅上坐著一個美女,懷裏抱著一個寶寶,我瞧著那個美女的背影挺眼熟。
我一向喜歡聽牆角,但那都是陸伯伯的牆角,是自家人的,對這種偷拍行為我挺不喜歡,我咳了一聲剛想出聲去提醒,便看到那美女微微側過臉來,親昵的捏著那個寶寶的臉說:“寶貝兒,以後你不要叫我如臻阿姨,叫我媽咪好不好?”
我一個趔趄扶住一旁的一棵小樹,回頭看了看那兩個狗仔。
原來他們在偷拍範如臻!!
我不知道該不該出聲了,因為我有個大學同學畢業就做了狗仔,早出晚歸沒日沒夜為了一點新聞熬夜蹲在車上一蹲好幾天。
我知道他們挺不容易的。
可範如臻畢竟和我有過一麵之緣,我還托她的福得到了那本簽名冊,她還寫著:“霜霜,希望你每天都開心快樂。”
這個姑娘其實也挺好的。
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那個小寶貝突然轉過臉來看著範如臻,那棋子黑的眸子閃閃發亮,我瞧著更眼熟了。
小寶寶抱著懷裏的大IPAD脆生生的說:“你不是媽咪,爹地說她才是媽咪。”
我覺得範如臻很不容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想做人家後媽還遭了拒絕,這是多麼讓人傷心的一件事啊。
我覺得再讓她被偷拍了就更傷心了。
範如臻似乎有些尷尬,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堅持:“可是爹地喜歡的是如臻阿姨啊,讓如臻阿姨做你的媽咪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