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
他騰出一隻手牽起我的手,皺著眉頭說“讓我看看手破了沒?”
我覺得四周唰唰有目光射來。範如臻看著我很不高興。
我忙抽了手出來退了兩步,嘿嘿笑了笑:“沒事沒事,對了梅炎,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梅炎眼神亮了亮,笑的很燦爛妖孽,他抱著寶寶又朝我走了兩步:“哦,什麼事?”
我又後退兩步,在包裏翻出那袋子東西遞給他:“喏,你的東西,我們宿舍的說不能扔掉一定要還給你,所以我就給你送來了。”
他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了,變得有些陰礪,他瞪著我,又朝前逼了我兩步,居高臨下的望著我說:“所有的東西?”
我低頭翻了翻,他借給我的藍色手帕,下雨那次借我穿的小禮服,他落在病房水池旁的手表……
我一拍腦袋,警惕的看著他:“那盆蘭草你不是說送我了嗎?難道想反悔?”
我被他凶狠的目光嚇的又後退了兩步,我覺得不保持個100米得安全距離我不能和他正常交流。
梅炎冷冷的,步步緊逼,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字:“我問你葉霜,你真的把我所有的東西都還給我嗎?”
我被他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嚇得快哭了,我真的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了,我心裏埋怨梅炎,你看還差什麼你說話啊!你這樣考驗我的記憶力是很殘忍的!
我又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還未開口,便瞧見梅炎的臉色劇變,一瞬間蒼白,瞳孔放大,啞著嗓子叫了我一聲,霜霜……
我還未來得及思考是什麼情況,腳下忽然一空,身子直直向後仰去。
我聽見風劃過我的耳畔,我看到我的長發飛揚在藍色的天空之下,有白雲悠悠的蕩了過去……
在我咕嘟咕嘟喝第一口冰冷的湖水時,我忽然福至心靈記起來了,我還欠梅炎23塊錢的打車費。
唉,你早說啊……
我好像一直在冰冷的湖水裏浮浮沉沉,四周昏暗沒有光亮,渾渾噩噩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後來又好像被架到烈火上翻烤一下,燥熱疼痛,嗓子裏有細碎的血管破裂了,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依稀有人將我周身冰冷的湖水摒去,有溫熱的水朝我奔來,我□的肌膚感到一陣陣舒服,可眼睛還是睜不開,胸口好像被千斤的重石壓著喘不上氣來,吸一口氣就好像斷了一根肋骨,我疼痛難忍,不知身在第幾層地獄,我想求救,我想喊救命,可是……誰會來救我呢?
誰會呢?
我雖然處在混沌中,可腦子並不昏沉,我清楚的很,那個噩夢曆曆在目,路傾喬和蕭思危站在一起金童玉女,縱然我愛他愛的不顧一切,可路傾喬還是不會來救我的。這半年來我痛心痛肺,別的不知道,可總算還認清了一件事實,那就是路傾喬不愛我,他不會來救我。
我置身在這茫茫不知所以中,卻連個能求救的人都沒有,我覺得我活的真是太沒意思了。
這樣想著,意識便漸漸開始渙散,身上的疼痛也慢慢散去,四周愈加的黑,我似乎一直在向下墜去,不停的墜,仿佛到墜到宇宙的盡頭。似乎有風在耳畔劃過,我四肢舒展,覺得就這樣回歸到混沌的宇宙之中也不是個壞事,我在這個世界上,也無牽戀。
媽媽有路伯伯照顧會生活的很好,路傾喬有蕭思危,他多幸福。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沒有我這個累贅,他們反而會生活的更開心。
可是這個無盡的下落讓我心底漸漸生出一種驚恐,我什麼也瞧不見,我不知道我周圍都究竟是些什麼,似乎有細碎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低低的話音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