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3)

而那些停留,究竟是真的不想漂泊了還是僅僅因為需要稍作休整加油繼續前行?

一片樹葉落在我的頭上,我將它拿在手心裏把玩,秋風將它所有的水分都帶走,隻剩下了幹枯的脈絡和一折既碎的破殘軀體,落葉歸於大地,那隨著風緩緩落下的心情,其實是幸福而安寧的吧。

有誰會因為回歸故土而傷心呢?

路傾喬,你在美國真的開心嗎?

媽媽和路伯伯,也真的很開心嗎?

他們,想不想我?

等我被一旁的笑鬧聲叫回神來時,我看到梅炎停在我的不遠處,正搖下車窗一言不發的坐在車裏瞧著我。

他的眸子忽明忽暗,似乎凜凜浮著一層碎冰的湖麵。

我忙裹了裹衣服跑進車裏:“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好冷好冷!”

梅炎拿手捂住我的雙手,一副你活該的樣子:“誰讓你在那傻站了那麼久?”

我眯著眼享受他的服務,撅嘴回他:“你懂什麼,我是在思考人生呢!”

梅炎將我向他懷裏帶了帶,聲音裏興趣滿滿:“那你思考的怎麼樣了?”

我抽出手來,往玻璃上哈了口氣,畫了個微笑的小孩子說:“過一天是一天唄,想那麼遠幹嘛。”

梅炎沒有做聲,啟動車子開走了。

我指揮著他:“哎哎,往左拐,嗯嗯,就是這個路口,對對,再往右拐,還沒到呢,繼續走嘛,哎哎,梅炎你怎麼不走了。”

梅炎將車一停,拔下鑰匙斜眼看我:“我的小姐,前麵那也叫路嗎?”

前麵是個又窄又擠的小巷子,想開進去還真是難,我開門下車:“魯迅都說了,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梅炎失笑,跟在我身後說:“那麼霜霜,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認為,某些人的心雖然冷,可我捂得多了,也便熱了。”

我回頭看他,他長身玉立的站在我不遠處,棋子黑的眸子裏星光熠熠,嘴角有一絲苦笑。

我又折回去挎他,將手塞進他大衣的口袋裏催促他:“哎呀,你捂不捂得熱什麼心我不知道,反正我要是再不喝上熱乎乎的湯,我的胃可就捂不熱了!”

梅炎說:“我倒要瞧瞧,你這可好吃的地方究竟有好多吃?”

我推開小店的推拉門,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麵而來,逼仄的空間裏放了幾張桌子和數把椅子,現在已經滿滿的坐上了人,人聲鼎沸生意好的不得了,我衝裏麵喊:“老板娘,兩碗麵,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梅炎指著其中一個正捧著碗吸溜吸溜喝湯的問:“這是大碗還是小碗?”

我說:“小碗。”

梅炎說:“那我也要小碗吧。”

我終於找到兩個座位,趕忙拉他坐下:“我知道,大碗是我的。”

我覺得梅炎又拿那種鄙視的眼神看我了。

我才不理他,曉曉說了,我天生是做大事的人,因為我很多時候可以不要臉麵。

麵很快就端上來了,濃白的湯,細長的麵,上麵飄著綠綠的蔥花和肉片,我吸了吸鼻子,好香。

老板娘還送了我一盤小菜,她拿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姑娘,以前總見你一個人來,這樣才好嘛,兩個人吃才吃的香。”

梅炎抬頭對著老板娘很和煦的笑了笑:“以後我們會常來的。”

老板娘擊掌笑到:“那可感情好!”臨走還不忘衝我低語:“姑娘,你這男朋友可真帥!”

我哧溜哧溜的吃麵,梅炎碰碰我:“剛才老板娘給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