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還是好像被山西老陳醋泡了一樣,酸酸的難受。
我是誰?很久以前,我是葉霜,和梅炎毫無瓜葛活的自由自在的葉霜,後來,我是被路傾喬拒絕推開之後向梅炎尋求港灣心碎欲絕的葉霜,再後來,我是被梅炎寵到天上脾氣壞到爆的小公主葉霜,現在呢,我是誰?被梅炎從高高的天上拽下來茫然失措的葉霜?
我不知道。
我抽了抽鼻子說:“是路伯伯請你的,梅炎,就算咱們分手了,也還是朋友吧。你連這個麵子也不給我了麼?”
梅炎聲音一滯:“我們……分手了?好……很好。”
我心裏還是殘留著那麼一點希望,飛蛾撲火似的希望梅炎能讓我浴火重生,我慢慢的問:“不是麼?”
身旁的路傾喬問我:“霜霜,要不要吃蘋果?”
我衝路傾喬比比食指,示意我還在和梅炎通話,梅炎在那麵很劇烈的咳嗽了一會兒說:“是,葉霜,我們分手了。”
一瞬間的天昏地暗。原來,真的是這樣。梅炎那樣的決絕不假思索,怕是想了很久了吧。
“梅炎,你怎麼咳嗽了?”
梅炎聲音沙啞:“這重要嗎?”
他已經和我分手,我自然沒有資格和權力去關心他。
“梅炎,究竟為什麼……你要那樣對路傾喬?”
“和你有關係嗎?”梅炎嘲諷的嗤笑。
“和我沒關係嗎?”我不是傻到徹底,我不相信這件事發生的這麼突然和我沒有關係。
“葉霜。有句話我隻說一次,你好好記著。”梅炎頓了頓:“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在我這裏,你……什麼也不是。”
如果有刀子,將我的心劃一個大口子,我覺得也不會再流出血來。世界一瞬間遠去,我眼前一黑,扶住沙發穩住自己,我慢慢睜開眼: “那梅炎,你到底來不來呢?”
梅炎冷笑了一聲:“去,為什麼不去,好好等著吧。”
項羽和劉邦的鴻門宴不知道有誰去參加過,我很想去請教一下,當初楚霸王和漢高祖四目相對舉杯暢飲時,氣氛究竟是怎樣的,有沒有現在這樣劍拔弩張。路伯伯坐在餐桌盡頭,正襟危坐,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全梳到後麵,雖然他和藹的讓大家隨意些,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但我還是覺得所有人都覺得不是自己家。就像路傾喬,他在自己的家裏,卻非常的不隨意。他坐在左邊,背挺的直直的,穿很正式的西裝,打了一款巧克力色鏤空白點的領帶,這是我十八歲那年拿著第一份打工掙來的錢給他買的,川久保玲的沉穩儒雅很適合路傾喬的氣質。
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見過路傾喬戴,他說他舍不得,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天氣太冷了,以至於讓路傾喬翻出壓箱底的衣物全套上了。
蕭思危坐在路傾喬左手邊,不時讚賞幾句李嫂的手藝。梅炎坐在右邊,要說誰此時最像主人,那真是非梅炎莫屬了,他有些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穿休閑的銀灰色襯衣,沒打領帶,扣子很隨意的散開了幾顆,吃的津津有味。並且在蕭思危讚賞李嫂時附和幾句。
我坐在梅炎右手邊,對麵便是路傾喬和蕭思危,路傾喬臉色一直鐵青,看出來梅炎的好胃口肯定讓他很是不爽。
我對梅炎這種戴著罪魁禍首的帽子竟然還能吃得滿口生香的人也很是不滿,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他連頭都沒抬。
“梅炎,思科公司這次主動給我們伸出橄欖枝,你怎麼想?”
蕭思危看著梅炎,終於談到了這個大家都敏[gǎn]的話題。路伯伯也抬起眼看著梅炎。
梅炎懶懶的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角,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你覺得以我現在的立場,和我談這個事情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