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椅背,咬著嘴唇,下巴抬得高高的。
隻有梅炎一個人淡然的坐在那裏,手裏還攥著酒杯。
路傾喬單膝跪在我身旁,手裏拿著一個絲絨盒子,那鑽石的光芒刺的我眼睛發痛。
窗外的煙花不停的綻放,我隻看見路傾喬的嘴一張一合,他如玉的麵龐在煙花下忽明忽暗,我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我好像一下子回到5歲那年我們在那個教堂裏,我笑的燦爛幸福,我等待著路傾喬向我求婚,等了這麼久。
可是這一路的跋山涉水,我渴望的卻已然是另一個懷抱。
時間是最偉大的魔術師,將世間的愛恨情仇掰碎了揉爛了再重新整合,當年日思夜想的洋娃娃早已過了時代。
第五十三章
我捂著嘴任眼淚流到滿麵,我看著路傾喬小心翼翼的將那枚纖細精致的戒指套進了我左手的無名指。
路伯伯氣的渾身哆嗦:“孽子!你這個混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你瘋了不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混賬!混賬!”
路傾喬和我並肩站著,他聲音沉穩的如九月平靜的藍色湖麵:“爸,我很清醒,從未這樣清醒過。”
路伯伯臉色發白,語氣顫唞:“你給我收回來!霜霜是你妹妹!思危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昏了頭不成!你給我將那個戒指拿下來!”
路傾喬搖頭:“爸,我和思危早就解除婚約了,我喜歡霜霜,我想給她幸福,不可以嗎?我已經錯過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
路伯伯指著路傾喬,手指在發抖,我媽在一旁隻顧得給路伯伯順氣,不停的說著:“老路,老路,你平靜一下,醫生說你不能激動的!”
路傾喬轉臉看著我,他眼裏有陽春三月江南溫柔的風拂過我的臉龐,他輕輕的說:“霜霜,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轉臉去看梅炎,他並沒在看我,隻是默默的拿著酒杯,嘴角好像有一抹笑。
路傾喬扳住我的肩膀,湊近了,我感受的到他溫柔的呼吸近在咫尺,是夢嗎?
我媽突然驚叫了一聲,有椅子倒地的聲音:“傾喬,你爸昏過去了!快送醫院!”
屋裏一下子慌亂起來,路傾喬扶起路伯伯走過梅炎身旁時輕笑了一聲。
梅炎手裏的玻璃酒杯一下子碎了,有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流下來,我捂住眼,不知道是血還是酒。
細碎的光火灑了一地,透著風雪的凜冽。
我去拽他:“梅炎,你的手……”
他抬眼看著我,輕輕拂掉我的手:“離我……遠點。”
“你給我出去,滾出去!”路伯伯半躺在床上,順手便將手邊的一個茶杯扔飛了出去。杯子被狠狠的摜在路傾喬胸`前,咚的一聲悶響,茶水潑濺在他整潔光鮮的西服上,濕了襟前一大片,茶葉沾在衣服上,頗為狼狽。
路傾喬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他那身衣服來的光鮮,眉頭緊皺,滿臉胡茬,一雙眼睛毫無光彩。他不說話,隻任路伯伯大聲的咒罵著他。我一手給路伯伯順著氣,一邊給路傾喬使眼色,讓他快走。
可路傾喬隻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路伯伯罵的累了,閉著眼躺在那裏,沉默。
我輕輕的打開了門,給路傾喬做了個請的姿勢,路傾喬苦笑了一聲,轉身終是跟我出了病房。
“路傾喬。”我擺弄著手裏的紙巾,歎了口氣:“現在路伯伯病成這樣,你這次真的過分了。”
路傾喬斜倚在冰冷的牆壁上,聲音淡淡的:“是啊,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
“不要想這麼多,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穩住路伯伯的病情,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