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劇毒,才不得不答應容你多活三十天。如果你不想死,就儘快將圖紙和配方盜出。」
裴潛很想追問一句「我盜出以後你們又會怎樣?」但腦子裡卻被另一個訊息給重重地震了下——敢情花靈瑤並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還當他是那個死鬼段憫。
更重要的是,似乎在她的理解裡,紅旗軍已和段憫達成了用圖紙配方換命的協定。這裡頭究竟有什麼文章,裴潛更迷糊了。
不知道真相的人,到底是自己還是花靈瑤,又或他們都被刻意矇騙了?
「丟你娘的老鬼,老子不單要跟流雲沙他們鬥,還得跟自己人鬥!」裴潛實在很後悔自己要價太低,早知如此那天就該直接提出讓花靈瑤陪他上床的要求,量老鬼也不會答應,那就不必有眼下的麻煩事了。
「你馬上幫我辦件事。」裴潛揉搓太陽穴,抬頭望著花靈瑤道:「去找老山羊借一頭青騾,騎著它前往雲中鎮買點什麼回來。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把原泰陽府三等繡衣使鄧成誌的祖宗三代都給我查明白,尤其要查清楚這死鬼的老爸是誰。」
花靈瑤沒問裴潛為何急於調查鄧成誌的身世,隻微愕道:「老山羊?」
裴潛一醒,失笑道:「就是兵院的內務總管和不醉。不是他把你帶進來的麼?」
花靈瑤像是沒聽懂裴潛的言外之意,卻聽懂了「老山羊」這個獨有的綽號。她的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就消逝不見,麵色又恢復了原先的木訥神氣,頷首道:「我在天黑前趕回來。」
送走花靈瑤後,裴潛百無聊賴地翻開職司冊,裡頭除了雲中兵院左一道右一條的狗屁山規外,大半都是記述自己這個數藝堂副講書的職司。
裴潛頭疼的發現,副講書這活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非但每旬要開堂講學一次,還要負責月考、季考和年考事宜。每個月的初四,十四和二十四這三天,又必須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等學生上門答疑解惑。
當然,報酬也不菲,一年合共能有一百五十兩銀子落進腰包。比得上在京的二品大官,可惜還不夠在玉詩姑娘的香閨裡睡上兩宿。
他屈指一算,按照職司冊上的安排,明天就得給那群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開堂講學。可自己什麼都沒準備,天曉得到時候該講些什麼。
他合上職司冊,定神將這一宿半天的遭遇前前後後琢磨了一通,自言自語道:「裘火晟、流雲沙、老山羊、祁淫婦還有費雜種……人人都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偏隻剩下老子靠的是棵歪脖子樹。總算老鬼還有點兒良心,沒把我的底細洩露給花靈瑤,也難為他替我圓謊了。」
想到這兒又狠狠道:「呸,他難為什麼?不定拿著老子沒花完的那幾百兩銀子在哪家青樓裡快活著呢。」
這麼一想裴潛不由覺得最吃虧的還是自己。今晚說什麼也得從花靈瑤那兒撈回本來。可這丫頭連廬山真麵目都不肯給自己瞧上一眼,逼急了難保不把那柄淬毒短刀捅進他的肚子裡。
他起身在屋裡轉了一圈,忽然有了主意,晃晃悠悠走進了隔壁的書房。
很不錯,書房和花靈瑤的廂房就隔了一層磚牆。裴潛從腰後摸出一把錐子,以專業的眼光做好定位後,小心翼翼地在牆壁上鑽出了一個小孔。他湊近了撐大右眼往對麵屋裡瞅了瞅,正對著床榻和梳粧檯。
然後他意興不減,又溜達到後院把水房裡裡外外察看透徹,順手又打了個洞。
辦完正事,裴潛心滿意足地去了趟恒月軒,連帶早飯中飯一塊兒吃了個飽,而後大筆一揮在櫃檯上賒帳三兩五錢,暗自道:「等一個月後老子飄然遠去,你們就找老山羊要這筆賬吧。誰讓他告訴老子這兒能賒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