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深長。從來繡衣使都是玉清宗的一畝三分地,也是與號稱國教的智藏教扳手腕鬥能量的重要支柱。可丁昭雄、文忠和已經死了的雲中鎮繡衣使主事楊明雄卻先後投靠智藏教,險些危及玉清宗在泰陽府的根基。如今三人雖都不在,可暗地裡還有沒有繡衣使被他們拉攏過去,成為智藏教的臥底,卻是誰都沒有底。
唐胤伯這麼說,自然是要裴潛解除內患,把不忠於玉清宗的繡衣使都清除出隊。
裴潛正襟危坐洗耳恭聽,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想著趕快開席吃飽走人。
可真等到開席後,裴潛才發現想不聲不響地走人簡直是天方夜譚。莫大可就似狗皮膏藥般牢牢貼定了他。無論裴潛走到哪兒,哪怕是去茅廁,這傢夥也一準跟著。
好不容易賓客陸續告辭離去,裴潛也趁機起身向唐胤伯道別。
唐胤伯分外關切道:「段老弟,你在泰陽府還沒找到住處吧?」
莫大可搶先答道:「這幾天小段都是住在了神兵坊的鐵瘸子家。」
唐胤伯轉頭問道:「文忠大人的府邸是否已經騰空?」
秋千智答道:「文夫人哭哭啼啼不肯搬,堅持說文大人不日便會回來。我私下已向繡衣使衙門的內務署打過招呼,殷主事說他會儘快解決。」
「讓他們搬,今晚就搬!」唐胤伯斬釘截鐵道:「就算文忠回來了,也已不是泰陽府副主辦,還有什麼道理鳩占鵲巢?」
秋千智躬身應了,說道:「可是就算今晚搬遷,怕段大人也來不及入住。」
「那就先到我那兒湊合一宿吧。」莫大可很夠朋友地說道:「反正這一路我都是和段老弟住一屋的。」
裴潛真想一腳把莫大可踹死。推辭的話還沒出口,唐胤伯道:「好,就這麼定了。」
於是乎莫大可將軍便殷勤好客地將新任繡衣使副主辦段憫段大人迎入了自己安在泰陽府的家中。果不出其然,又是一位金屋藏嬌在家裡以淚洗麵恭候多月。
裴潛唉聲歎息,也不曉得稱呼這位芳名「紫繇」的姑奶奶是三嫂好,還是九嫂十嫂更妥帖。而莫大可還真夠交情,回到十嫂家中的第一晚,居然把嬌滴滴的大美人丟在一旁獨守空房,硬是和裴潛擠在一張床上。
第二天清早莫大可生怕裴潛初來乍到,不認識前往繡衣使官衙的路徑,點起一隊親兵興致勃勃地送他走馬上任。到了官衙外,兩人「依依惜別」,莫大可摟著裴潛肩膀道:「段老弟,下午我來接你,咱們今晚去個好地方。」
裴潛朝他翻翻白眼,穿著一身嶄新的從四品官服,硬著頭皮走進了繡衣使官衙。早知道段副主辦今天到任,官衙裡的大小各等繡衣使官員,凡夠得上點兒身份的,統統早早到位,站立兩廂夾道歡迎。
裴潛哈欠連天沒精打采地往椅子裡一坐,一邊喝茶一邊聽彙報。
負責彙報的是主辦署文書主事叫什麼牛德彪,名字挺唬人長相挺一般,又幹又瘦快要走不動路的一個小老頭兒。他嘮嘮叨叨半天無非是說,泰陽府繡衣使署共設四大主事衙門,分別負責刺殺逮捕、情報搜集、文書往來檔案管理以及對轄下三縣四鎮繡衣使主事衙門的監督指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內務署,統管別人想管管不了,不想管也得管的內勤事務,諸如賬務收支、人員考核等等等等。至於地方治安則由三縣四鎮的繡衣使主事衙門各司其職,除有大案要案,否則主辦衙門概不過問。
裴潛耐著性子聽完,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隻打了二十七個哈欠,拍拍桌案道:「還要誰要彙報,把報告放在這兒,回頭老……本官自會一一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