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1 / 3)

重新套上,命刁成義在外守著,自己帶了口供晉見唐胤伯。

唐胤伯在家穿了身寬鬆的白色絲袍,靠在椅子上正查閱各處軍營的日報。

他指了指對麵的空座道:「段老弟,坐下說。是不是查到了軍械所的內奸?」

裴潛從袖口裡取出德天寶的供狀,神情肅然道:「大人請看!」

唐胤伯接過供狀,隻掃了兩眼濃眉就不知不覺往中間鎖緊。等全部讀完後,他凝目望向裴潛道:「這人的話有幾成可信?」

裴潛不語,再取出那份被他刪節了的秘檔,雙手呈獻在唐胤伯的桌案上。

唐胤伯一開始還沒什麼,可看到秘檔上言道正是出自殷長貴提供的準確密報,才使得紅旗軍在五年前的一次行動中,成功暗殺了當時的天虎騎統領徐雪陽,頓時煞氣滿麵,拍案冷笑道:「好賊子!」

裴潛早調查過了,這徐雪陽曾是唐胤伯的同門師弟,追隨在他左右多年,立下無數戰功,連莫大可都被壓下了一頭。不知何故,殷長貴居然把徐雪陽給賣了,倒也省了自己許多麻煩。

唐胤伯很快恢復平靜,問道:「段老弟,那個德天寶你帶來了沒有?」

裴潛道:「就在外麵,卑職這就讓人把他押進來。」起身傳喚刁成義把五花大綁的德天寶拖進書房,除去頭罩拔下麻核。

唐胤伯仔細盤問過後,麵沉似水道:「你們有沒有問過神兵坊的鐵瘸子?」

裴潛恭謹道:「卑職不敢打草驚蛇,更想放長線釣大魚,已命人暗中監視起來。」

唐胤伯想想,眼下的這些人證物證已足夠多,說明殷長貴正是紅旗軍安插在繡衣使內部多年的細作。惟一棘手的問題是,他和黃煒是連襟。

裴潛走近兩步,小聲道:「將軍,此事關係重大,是否請黃大人立刻過府一敘?」

唐胤伯剛要作答,門外響起肖冠恒的聲音道:「啟稟將軍,卑職剛剛接到報告,適才負責押送那名古劍潭弟子前往繡衣使衙門的囚車,在南門外被劫。威山營的一支百人隊死傷慘重,樊將軍已趕往事發地點處置善後。」

「什麼?」唐胤伯濃眉一挑,問道:「那幹叛匪怎會知道押送的時間和路徑?」

肖冠恒欠身道:「卑職鬥膽揣測,定是威山營又或繡衣使衙門有賊軍細作潛伏,先一步將消息洩露了出去。否則山中賊絕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掌握到我們的情報。」

唐胤伯丟下一支令箭道:「立即下令,讓邢毓莘的天蠍騎全部出動,追索逃跑的叛賊。哪怕追到雲中山裡,也得把人給我抓回來!」

肖冠恒接令而去,裴潛詫異道:「將軍,這傢夥很重要麼?」

「何止重要,他是我們破獲妄圖炸毀泰陽軍械所的那夥叛匪的關鍵人物!」唐胤伯頓了頓,苦笑道:「我和黃侍郎原本是想等把人交到你的手裡,再來商議下一步的計畫。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裴潛按捺心中驚異,試探著問道:「將軍,您是說這個人已經……」

「他已經招了,而且願意投誠朝廷,襄助我們挖出其他隱伏在泰陽府中的叛匪下落。」唐胤伯說道:「為了不驚動叛匪,我們一直沒有下手緝捕他供出的那個藏身地點。就像你說的那樣……要放長線釣大魚。」

裴潛臉上半是欽佩半是遺憾之色,歎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可說不定錯有錯著,他這麼被山中賊救走,更不會引發懷疑。」

唐胤伯悶悶不樂道:「可我們還沒來得及跟他商定聯絡細節。就算他得到了情報,也很難及時送出。更麻煩的是,一旦他被送回雲中山養傷,我們的心血就全白費了。」也是心緒紛亂,他才對裴潛說了這麼多,忽地發現刁成義在旁邊探頭探腦,欲言又止,不由一省道:「刁主事,你想說什麼?」